譚鴻儒前往泸州,壓力最大的不是趙出息,而是堅定不移的支持屈家那邊的程家,程家大少爺程化雖說對譚鴻儒恨之入骨,巴不得現在就弄死譚鴻儒,可譚鴻儒畢竟還是這個圈子的老大,如果譚鴻儒到泸州後強迫他做一些事,他要是不做,極有可能惹惱譚鴻儒,同時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所以,程化在想自己的處境,在想自己該怎麽辦……
于是,沒有出路的程濤隻得打電話向屈文德求救,眼看着譚鴻儒已經快到泸州,如果再想不出辦法,到時候有可能亂了陣腳,他自己亂了陣腳沒事,亂了屈文德和趙出息司徒南的大局就真出事了。
當譚鴻儒前往泸州時,屈文德就已經回到德陽老宅,現在這裏沒有一個能拿事的,所以屈文德根本無所忌諱,大搖大擺的進了老宅,他要找老爺子商量,讓老爺子出出主意。
“父親,泸州的事情聽說了吧”屈文德見到老爺子後高興道,譚鴻儒越忙越亂,他們就越舒服。
老爺子的氣色比起往日來說好了不少,低聲道“已經有很多人通過很多渠道問過我,怎麽能不知道,這次你做的不錯”
“哈哈哈,父親,這都是你教的,算他譚鴻儒活該,不過這趙出息和司徒南的本事倒是不小,雖說有我們屈家配合,但不到三天時間就讓泸州徹底亂套,泸州黑白兩道三分之二已經轉向支持趙出息和司徒南,老賀被他們設計弄進公安局,到現在還沒出來,還有李文清那小子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屈文德詳細說道,他和趙出息司徒南那邊信息共享,所以能第一時間知道發生在泸州的事情。
老爺子長歎口氣道“他已經大勢已去,就算再有本事,也無力回天了,屬于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以後就是趙出息的時代了”
“是啊,以後是趙出息的時代了”屈文德雖然不服氣,但還是不得不說這麽句,趙出息的格局要比他們高很多,特别是他在西蜀集團的布局,就遠不是他們能夠相提并論的,這已經不是打打殺殺就能出頭的時代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情,讓五爺已經看淡很多,以前他不想被時代淘汰,現在他已經釋然了,知道自己該隐退了,所以說道“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後,屈家我就徹底交給你了,我能再活幾年也不知道,我沒死還能幫你盯着,要是死了,就靠你自己了,别想着再重現我們屈家往日的輝煌,以後緊跟趙出息的腳步,他吃肉我們屈家喝湯,這樣足夠給那些孩子們鋪出一條路”
這是老爺子深思熟慮後說出的話,也算是對屈文德忠告,更是對子孫以後的規劃,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父親,我知道,您放心吧,我會記住你的話的”屈文德鄭重其事的點頭道。
說完這些話,屈文德才說道“父親,今天來,是有點事想問問你,譚鴻儒現在正在去泸州的路上,趙出息和司徒南也已經出發,程家那邊壓力有點大,程濤進退兩難,他問我程家該何去何從,支持譚鴻儒還是堅定反對?”
五爺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索性就做的徹底點,我們不能讓程家頂在前面,程家要是再出事,我就真對不起老夥計了”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屈文德立刻就明白老爺子的意思,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于是,在譚鴻儒還沒有到泸州前,最後一棵稻草徹底壓彎了泸州的局勢,連趙出息和司徒南也沒想到,程家打着爲父報仇的旗号,徹底反了譚鴻儒,轉而支持趙出息和司徒南。
譚鴻儒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剛下成泸高速,讓那位他請出山的司機中元将車停在路邊,這個消息讓譚鴻儒有些震動,他沒想到程家居然敢這麽做,難道程家就不怕來自自己的報複麽?
衆人都不敢接近譚鴻儒,由着譚鴻儒自己待在車裏,泸州的事情讓譚鴻儒充滿挫敗感,譚鴻儒心裏很清楚,泸州已經結束了,他自認爲防守嚴密的泸州就這樣被趙出息和司徒南攻破了,轉頭回成都或者去自貢?譚鴻儒丢不起這個人,就算是再沒有希望,譚鴻儒最終還是決定再試試。
所以,車隊繼續開往泸州市區……
半小時後,譚鴻儒在泸州郊區終于見到徐守望和洪河安盛,徐守望看起來很疲憊,洪河安盛臉上還有擦傷,昨晚面對大小王兄弟,紅河和安盛雖然沒有吃什麽大虧,但也沒占到便宜,大小王兄弟的實力讓洪河和安盛不敢小觑,如果昨晚隻有他們其中一人,可能結果就跟李文清差不多,還好最後徐守望從中斡旋才以安全離開。
“鴻儒,我讓你失望了”見到譚鴻儒後,臉色鐵青的徐守望十分愧疚道,這是他進入這個圈子以來最大的的失敗,不僅僅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還差點丢了性命。
譚鴻儒知道,泸州的局勢不管徐守望的事情,所以扶起徐守望道“老徐,泸州的事情責任在我,跟你沒有半點關系,你不必自責,接下來我還得靠你出謀劃策”
聽到譚鴻儒這樣的話,徐守望多少有些感動,畢竟跟着譚鴻儒已經很多年了,能夠理解和支持他,是對他最大的肯定。
“你們也都辛苦了”譚鴻儒擡頭看向徐守望背後的洪河和安盛以及那些跟着一起來到泸州,還有一些本就是泸州這邊的死忠,譚鴻儒由衷說道,他并不想讓誰給他當替罪羔羊,泸州完全是他戰略上的失誤。
現在能站在這别墅裏的,都算是這個圈子的核心人物,譚鴻儒算是把所有心腹都帶到了泸州,奈何泸州的局勢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文清在哪?”這是譚鴻儒比較關心的。
對于李文清的死,徐守望十分懊惱,那晚是他的失誤,不應該讓李文清單獨行動,如果他們一起的話,也就不會有這個意外,徐守望歎氣道“在醫院太平間”
“陪我去看看文清”譚鴻儒放下所有事情,先去看李文清,也看得出他對李文清的器重和遺憾。
于是,剛到泸州的譚鴻儒便帶着衆多心腹來到泸州某家醫院太平間,陪着李文清待了半個小時,譚鴻儒最終還是吩咐道“送文清回家”
在李文清死了當天早上,譚鴻儒就已經打電話通知了李家,沒有絲毫隐瞞,直接告訴李家李文清死于趙出息之手,得知這個消息,李文清的父親老淚縱橫,卻也無可奈何,他早就想過有這麽一天,當初他本就不同意兒子跟着譚鴻儒,知道那條路不會有好下場,如今果然應驗了。他并沒想着要報仇,趙出息在川渝如今是什麽地位,那根本不是他們李家能夠抗衡的,連譚鴻儒如今都已經自身難保,他還能怎麽樣,何況這都是李文清自己選擇的路最終要承受的代價,如果選擇報仇,可能李家會真的家破人亡,這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一輩子的沉澱所作出的決定。
看完李文清以後,譚鴻儒帶着衆人回到别墅,該安排的事情都在安排當中,譚鴻儒看向衆人道“我想,程家反了的消息,你們都應該知道了”
衆人面面相觑,不敢插嘴。
“别藏着捏着,我不是吃人的老虎,想說什麽就說吧,說說泸州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譚鴻儒大聲說道,這氣氛實在很壓抑,衆人越不說話,譚鴻儒的怒火就越大。
徐守望隻得硬着頭皮道“我們再找程家談談?”
“怎麽談?程家都已經知道程家那老頑固是死在我們手裏的,殺父之仇,他會跟我們談?”旁邊的左福反對道。
徐守望不以爲然道“我們可以找五爺”
“五爺跟我們的關系都這樣了,他會幫我們?難道讓鴻儒去求他?”左福依舊反對道。
徐守望惱火道“這個圈子是五爺一手打出來的,我想他也不希望就這樣倒下去,如果你覺得這都不行,那你說說該怎麽辦?”
“泸州我們還有勢力,有些人是被趙出息和司徒南吓住了,并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我們傾其全力再戰,不信拿不回泸州,所有人都行動起來。鴻儒不是走動了很多關系麽,想辦法把老賀撈出來,老賀對泸州熟,隻要老賀出來,事情就比較好辦了”左福并沒有亂了陣腳。
洪河和安盛想要說話,卻被旁邊的衛晉用眼神制止住,衛晉自己說道“這個時候,誰掌握了政府資源,誰就赢了,不然,再怎麽折騰,都是輸”
“老衛這句話說的很對,所以啊,鴻儒,我們能不能赢,還是得靠你”左福轉身看向譚鴻儒,認真道。
那位從來不參與這些事情的中元這個時候卻開口道“退出泸州,别無選擇”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瞬變,目瞪口呆的盯着中元,中元一臉平靜,依舊是那副病态的蒼白,譚鴻儒看了兩眼中元,最終卻也沒說什麽。
但是事情并沒有朝着譚鴻儒預期的方向發展,當他們全部出動,準備挽回泸州局勢的時候,譚鴻儒卻得到消息,趙出息和司徒南一前一後來到泸州,同時譚鴻儒還得到消息,趙出息不是單獨來的,跟着他一起的還有西蜀集團旗下十多家子公司的高管,十多家和西蜀集團有着密切合作的國企私企高管,以及一些跟趙出息走得很近的官二代。
得知這個消息後,譚鴻儒瞬間知道趙出息想要做什麽,那一刻譚鴻儒便已經知道,泸州大勢已去,自己興師動衆來到泸州,可能什麽成績都沒有。
果然,徐守望和左福緊接着告訴他的消息是,那些本來已經約好見面的市委市政府領導全部以有事推掉了會面,那些本來還猶豫不決的牆頭草們,都徹底倒向了趙出息和司徒南那邊。
接二連三的消息打垮了譚鴻儒,譚鴻儒整個人失魂落魄,他知道留在泸州,已經沒什麽必要了,隻得宣布放棄泸州,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