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些并不全是新傷,那些已經結痂的,甚至于依舊殘留着膿包的傷口,都是不久前烙印上去的。
這是怎麽回事?
夜襲人神色難看的快步走了過去,她的視線流連在那大片精壯的半~裸身體上,上面溢出的鮮血卻快要讓她的視野裏都被侵染成同一種顔色。
錢烏被快步趕過來的少女給一下子擠到了後面,他手裏拿着棉花以及一些處理傷口的細碎物品,手裏的舉動卻完全被夜襲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完全阻止了。
“師……師傅!”
他從喉嚨裏硬是擠出了一句頗爲嘹亮的嗓音,接着便靜靜等待着少女的回頭。
可是,身前的白裙少女壓根沒鳥他,她全神貫注的凝視着夜舒雅的身軀,片刻之後,目光落到了他腰部的位置。
那幾乎可以用腰斬的傷勢來形容這裏的創傷。
少女眼眶裏微微透着些許的濕氣,小手往後面迅速的一伸,語氣帶着些許的急促:
“小烏鴉,把急救的東西給我。咱們這裏除了他這個專門爲死屍解剖稱得上醫生的人外,似乎也就我最擅長處理這樣的傷口了。”
錢烏一聽這話,慌忙便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她,他探頭探腦的從少女的身後注視着身前的情景,視線卻被少女纖細的手指給占據。
那雙手上,滿是鮮血。
它有條不序的擦拭着那緩緩流淌而出的鮮血,那樣熟稔的舉動仿佛已經習以爲常。
但是錢烏還是看見了……
少女輕微顫抖的肩膀,以及那鼻翼内輕聲呼吸的聲音,裏面透露着的,是他所熟悉的堅強。
“師傅,我來幫你打下手吧,畢竟他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我把問題嚴重的留給你,其餘的便交給我承包了。”
錢烏“唰”的一聲從身後跳到了少女的左側,單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輕輕的微笑起來,他手腳利索的把醫藥箱給搬了過去,緊急的止血以及消毒,他都能手到擒來的做的很好。
已經站起了身子的冷迷津目光卻落在了許涼情的身上,他猶豫了片刻,依舊輕聲的在他的耳畔低語:
“襲人她……”
卻沒料到許涼情一副“你不用說了,我全都知道了的”表情,他擺了擺手,有些同情的凝視了身側的冷迷津一眼,随即又落到了身前的少女身上,緩慢的歎了口氣:
“剛才小襲人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她身上那萦繞的鬼氣,單單那股沖天的怨念,我便知道這不是普通厲鬼身上所能擁有的。”
“我說……蘇荔枝她,真得出來了?”
最後一句,許涼情很是懷疑的詢問出來,他對當年夜撕塵的事情可是清楚的很,而蘇荔枝那個女人……
他同樣很清楚。
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他不相信,若是那個女人出現了,冷迷津和夜襲人居然還能如此平安的回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