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循着他的視線看去,然而當她觸及到那張突然間從水中浮起來的人臉時,也不由駭然的朝後瑟縮了下身子。
那渾濁溢滿血絲的河流内,居然浮出了一具新鮮的屍體。她渾身****,全身上下毫無遮掩之物,腐爛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身上多處密布着傷疤。
“這裏面怎麽還飄着這麽具看上去死了沒多久的屍體啊!”
夜襲人一想到先前還在這條河流裏喝了好幾口屍水,不由胃裏一陣翻滾,身子朝前一傾,便是要嘔出來。
卻沒想到嘴巴剛剛張開,眼前的水面便突然“嘩啦”作響,一個熟悉的面龐突兀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而夜襲人收勢不住的朝他的身上便要吐去。
冷迷津剛出沉屍河就碰上這麽個突發情況,不由眉頭一皺,他快速的側過了身子,緊接着一個翻身便躍上了這方小舟之上。
夜襲人對着水面嘔吐了良久,卻發現除卻一些酸水之外,根本沒有其餘的東西能夠吐出來。
她回頭看去,卻見剛剛翻身上來的男子,正低頭處理着身上的傷痕。
那些紅色的仿佛剛剛燙傷瘀爛的傷口,在空氣中散發着些許的腥臭味,冷迷津的面孔帶着些許不自然的潮紅,他的目光穿透冰涼的空氣落在少女的身上,而自己渾身的傷疤卻全然交由許涼情處理。
夜襲人慌忙爬了過去,她細緻的凝視着他身上突然間多出來的傷口,不由輕柔朝上吹着氣,嗓音帶着些許的潮意:
“迷津,疼麽……”
冷迷津伸出大掌随手揉了揉她烏黑的發絲,手腕上觸目驚心潰爛的傷口,讓夜襲人再度微紅了眼眶。
她平穩着自己的情緒,目光探尋到一側幫他檢查傷口的許狐狸身上:
“這些,究竟是怎麽回事?”
許涼情的表情跟剛才同樣肅穆,他摩挲着那些已經看得到爛肉的傷口,也用同樣疑惑的目光對上冷迷津:
“襲人,你若是想知道,還是問問受傷的本人吧……”
夜襲人睜大了眼眸,就那般直直的注視着面色潮紅的男子,冷迷津扯起嘴角安慰的一笑:
“沒什麽事情,就是被那些爆裂的血泡給炸傷的,我們還是趕緊看看那具浮上來的屍體吧……”
他語速極快,分明是想把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女性屍體的身上。
夜襲人卻心知,這渾身布滿瘀傷的位置,究竟是要經曆多少炸裂的血泡,才會形成這般的慘不忍睹的模樣。
許涼情非常配合某人的調轉視線,他随手揮了揮,便把那具漂浮在不遠處的屍體給招到了船邊。
夜襲人蹙眉注視着這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女人的年紀不大,應該在二十歲上下,在這條布滿屍骸的河流内見到屍體本應該不是什麽讓人吃驚的事情,但是唯獨這具卻格外引人注意。
而這注意點便是這裏所有的屍骸都已經成了骨狀,唯獨這具依舊還保持着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