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一旦瓦解,那麽便是她趁虛而入的時候。
不然,以他以往的實力,她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而眼前的黑色大繭子……
濃密潮濕的黑發包裹着那個颀長的身影,密不透風卻又隐隐透着些許的涼意滲出。
青紫色的血液,随着青絲的強行勾勒,已經從男人的肌膚裏沁了出來。
而那個瞳眸張開,裏面此刻空洞一片的男人,就仿佛被什麽東西吸食了神智,沒有絲毫的知覺。
他隻是那麽站立着,仿佛喪失了生命的傀儡。
訣瑩目不轉睛的望着大繭,她能感受到冷迷津一絲一毫的動靜,卻發現他根本沒有任何動彈的舉動。
但此刻,她卻沒法直接動手,這滿頭的長發并不能輕松的抹殺掉冷迷津的存在。但若是收回長發,他又會馬上從過去的回憶中蘇醒過來。
現在唯一需要等的,便是一個機會……
那個機會便是在他沉浸悲傷痛楚時,一閃而逝的絕望。
她必須逮到那個機會,不然也就功虧一篑了。
“訣……瑩”
虛弱的嗓音,在這時蓦然傳進了訣瑩的耳畔。
她瞥了眼那個躺在地上,卻緩緩蘇醒過來的少女,眼底的紅色裏猛然閃過一絲犀利。
夜襲人的脖頸被冷迷津用長長的布條給包裹而出,那裏面滲出的紅色液體早就把那條布條染成了暗紅色。
她似乎已經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好像一張白紙,嘴唇隐隐的發紫,看着随時都會歸去的模樣。
訣瑩對于夜襲人現在的情況,報以不屑的嗤笑。
這個曾經能把她的魂魄擠壓在小小空間裏的少女,現下居然一副随時都會死翹翹的樣子。
那個靈力卓絕,不怕天不怕地的少女,什麽時候變成一個随時生死一線的脆弱常人。
明明曾經,她是那樣的另她向往。
訣瑩冷着一張面孔,看向那個嗓音輕的仿佛随時都會斷氣的少女,沒有說話。
這十多年的歲月裏,她一直寄住在那片深不可測的黑暗中。
夜襲人的魂魄之下,便是她被強制性壓迫住的冤魂。
夜撕塵說過,夜家曆代掌門的身體内都曾封印着一個百年厲鬼,他必須是嗜殺之體,犯下無數罪孽深重的案件。
而那個厲鬼的魂魄,需要的是夜家靈氣的鎮壓。
唯獨這樣,才能另世間安生,以避免遭受更多的劫難。
百年之後,當夜家掌門去世之時,便是體内厲鬼輪回轉世之日。
但若是夜家掌門并沒有按照生死簿正常死亡,那麽厲鬼也将魂飛魄散。
訣瑩她,并不怕死……
她生存的意義,本就隻有殺戮。
但若是死在夜撕塵的手裏,她卻絕不甘心。
這世間,誰都殺不了她,唯獨她自己尋死,亦或是不可抗拒的因素。
這個是訣瑩骨子裏的驕傲,她容不得任何人玷污她的死亡。
夜襲人猩紅色的眸底已經看不清晰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