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放心,樣子很舒坦。
卻留她一個人在這心焦急促,恨不得立馬把訣瑩給抓出來,以确保男人接下來的平安。
“你這幅悠哉悠哉的樣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礙我的眼。”
少女冷着眸子,犀利吐出話語。
夜襲人對于冷迷津從來沒有轉彎抹角和溫情脈脈,兩人之間的溝通從來采用的便是最爲原始的方式。
你暗嘲我一聲,我明諷你一句。
但這卻是最爲親昵的相處方式,隻有雙方之間都對這些傷人的話語産生不了任何間隙的時候,這段關系才是最爲牢不可破的。
隻因爲,沒有任何的不信任和暗潮洶湧能夠破壞這份關系。
冷迷津的眸子在這刻也是微微眯起,他似乎對少女的這番話産生了抵觸情緒,眼底一閃而逝的銳利,唇畔浮現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那你大可戳瞎自己的雙眼,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我很樂意來幹。”
夜襲人的身子卻因爲這話微微一震,她差點忘記了,眼前的冷迷津跟自幼陪伴在身邊的那個人已經有所不同。
他雖然依舊還是那個身體,但思維上卻已然完全不同。
而那句“戳瞎自己的雙眼”卻再度戳到了夜襲人的痛楚,她突然便想到了先前那一片黑暗的短暫日子。
那刻被血屍給活活戳瞎雙眼的那天,便是無止境黑暗來臨的那天。
或者說,隻要她現今的魂魄回歸到自己原本的肉身,那麽她依舊是那個看不見任何事物,已經眼瞎掉了的夜襲人。
而這句話,卻輕而易舉的從這個男人的口中吐了出來,毫無輕重,絲毫不爲在意。
夜襲人面色有些蒼白,她瞥了眼身前的男人,原本想要吐出口的話語全部重新吞進了肚子裏。
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她的冷迷津。
然而即便他不是,她卻依舊要把他的意識重新拖回那個身體。
幽冥地獄,是絕對不能讓冷迷津再長時間的呆下去的,更何況這裏本就不是他應該呆的地方。
冷迷津的眼底,是纖弱少女愈發慘白起來的面容。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姑娘長的莫名的有些好看,那樣的好看并不是特定出色的五官,而是那份清冷的氣質,每一個表情似乎都惹人注意。
明明那般模樣隻能稱得上清秀可人,但那眼底的視線,那唇畔高傲的弧度,那張臉上随時彌漫的殺氣,都另她太過的光彩奪目。
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突兀出現在自己範圍之内的小姑娘,便是他的劫難。
那些個他重複在夢境中做到過的事情,那個穿着白裙子在他身邊到處漫步的少女,那些殷紅色的液體彙聚而成的地獄深處,那個突然掉下冰冷眼淚落到他心間刺穿了所有冷漠的身影。
這些都是夢境中破碎的畫面……
而眼前這個少女,熟悉的幾乎便是那個夢境之人。
是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