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矛盾卻異常和諧融合的情緒,就這樣映入少女的眼底。
夜襲人在那些見不到他的日子裏,有多少次描繪起他的五官,有多少次恍惚了自己的神色。明明是那麽熟悉那麽日思夜想的人兒,但最終卻會記不得他戲谑的表情,記不得他最溫柔的神色,記不得他愠怒之後那些蹙起的眉宇。
明明是……那麽熟悉的人啊……
心裏略微的一痛,少女斂了斂自己的神色,若無其事的開口道:
“所以,你要是想知道我們眼睛裏的五芒星究竟是如何形成,或者說,你不想餓着自己,那麽你便跟着我。”
夜襲人說到這裏,微微扯松了自己脖頸上堵住傷口的布條,裏面隐隐的腥氣夾雜着粘稠的血絲頃刻間暴露在男人的眼裏,這是刻意的引誘,即便是冷迷津現在,也是清楚知道的。
他的眸子略微收縮了下,面部的表情似乎在思慮着什麽,良久之後,腳步微微向前走了步。
這一步,卻另夜襲人欣喜異常,當然她并沒有表現在臉上,隻是内心歡呼雀躍了下。
接着面無表情的瞥了眼身後亦步亦趨的男人,穩如泰山的向前走去。
背後的男人,面上的表情卻一閃而逝的調笑。
他似乎覺得身前少女那強作鎮定的表情非常好玩,神态輕松的邁着步子随着少女的方向行走。
夜襲人的每一步,卻如覆薄冰,隻因爲身後那時不時便傳來的磨牙聲,讓她一直情不自禁的想捂住自己脖頸上的傷口。
少女咬了咬牙,她第一次覺得冷迷津需要吸食鮮血這點真尼瑪是一個特大的威脅,而且是對她寶貴生命的最嚴重威脅。
在這樣一個黑漆漆,鳥不拉屎的地方,随時都有掉命的危險。
而身後這個自己唯一熟悉的人,居然還随時想要撕開她的皮肉好好痛飲一番的感覺,真是涼到了心底。
夜襲人的步子一點都不輕松,她努力的感應着自己先前進入幽冥地獄那被夜撕塵硬生生撕開的一條細小通道,一邊時不時觀察着身後那個慢吞吞走路的男人。
她進入幽冥地獄沒多久,就遇見冷迷津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畢竟先前夜撕塵叮囑她的時候,她還記得她家老頭子說過那麽句話。
若是你在幽冥超過七天,外面的世界就已過了一年,到時候你若是還沒找到冷迷津的意識,便速速回來。
夜撕塵說完這話的時候,夜襲人隐隐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孤獨一擲的表情,那裏面的晦暗另她的眸子一澀。
她甚至能感覺到,若是自己真的尋不到冷迷津,那麽出來後的光景絕對已經大變樣。
隻因爲自己的性命和迷津牽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