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迷津回來……
那個會微微戲谑着微笑的男人,那個會靜靜站立在身旁表情寵溺的男人,那個即便自己怒火中燒卻依舊不忍心對她責罵半分的男人。
這樣的一個人……
是她這麽多年來,唯一的最爲牢靠的倚靠。
隻因爲,生生死死,他從來沒有離開她半分。
這世上别的事情都是假的,唯獨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人,才是最真心實意的人。
夜襲人懂得這個道理,她既然三年前能閻羅地獄把伽羅救回來,那麽她也會從幽冥地獄把她的迷津給拖回來。
隻因爲,這個男人從來都把她當做生命中的第一位。
在幼年血契定下的那天開始,她的生命中便再沒有消失過他的身影。
他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他是她生死逆天的依靠。
這世上最可怕的是日積月累的習慣,而他存在她的生命中已經太久太久,久到甚至連夜襲人自己也快遺忘了他的存在。
這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她不管去哪裏,他都尾随其後,消災解難,相濡以沫。
夜撕塵注視了眼半空中面部表情突然間柔和下來的少女,她的眸子流連忘返的停留在他身旁,直挺挺躺着的冷迷津的臉上。
那般神态,竟有些淚意朦胧。
他有多久……
沒有見過襲人哭了……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在記憶裏的少女突然間便冷硬清冷的帶着天生的疏離感,那副姿态是任何人都不能輕易靠近的。
那會的他還很欣喜,隻因爲這是一層較強的保護色。
若想不傷心,便要硬下心。
這一點,他曾跟她說過。但是那會的夜襲人,根本還沒有懂得這世間的人情冷暖,她的眼底唯獨剩下的便是那個精緻如妖精的金發少年。
那個一笑,便宛若萬花叢中隻餘下他這抹嬌豔的少年。
閻家的兒子,哪一個不是靈力卓絕,天賦異禀。
而這段情節,他從一開始便清清楚楚的知道,這裏面要說是唯一的變數,那便是以夜丁香性命爲代價簽下契約的冷迷津。
他們是千年的孽緣,這一世終将得到一個結果。
夜撕塵想到這裏,對着半空中的少女魂魄又是輕輕的一招手,夜襲人的淺藍色靈體瞬間便被拉扯至了冷迷津的臉龐。
如此近的距離,夜襲人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肌膚上白色的絨毛。
這張臉如此熟悉,熟悉到讓的她的心髒蓦然一震緊縮。
迷津……
今晚,就是今晚……
你等着我……等着襲人來救你。
那麽陰冷陰暗的地方,我會拉你重新回到身邊。
而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出任何事情……
夜襲人閉上的眼睛,她不忍心再看到眼前這張已經憔悴到油盡燈枯的面孔。
夜撕塵趁着這一會,一伸手便從冷迷津先前被夜舒雅割開的大動脈傷口處,重新摸上了一點青紫色的血液,他強硬的塞進少女紅潤的唇瓣,隐隐的青色仿佛被詭異塗抹上的唇彩,另夜襲人的身子突兀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