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具身軀存活于世的時間已經非常長久,從傷口裏緩緩流淌而出的僵屍之血,讓簡白的身子移動了過去。
他用自己的黑袍随意的擦拭去那肌膚上沾染的鮮血,幸好夜舒雅一開始并沒有用多少力氣,現在的傷口隻需要稍等片刻,應該就會停止流血。
簡白擦完鮮血,便端坐在了冷迷津的身旁。
他凝視着這個屋子的每個角落,就好像是身後之人的守護神般的戒備森嚴。
念以凰在院子裏裏舒了口氣,他已經按照夜老爺子的指示在這裏辦好了一個陰陽八卦爐。
這個陰陽八卦爐不同于尋常的八卦爐,它的效用是連接地府和人間的一個渠道。要知道念以凰爲了辦成這道渠道,已經拉着喝了人血的母雞到處溜達着散步,好不容易讓母雞跑出了一條陰陽道路。
而現今安置後的八卦爐,更是由夜撕塵親自掌手來控制。
如今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隻需要天色入夜,那麽夜襲人便該是上路的時候了……
念以凰拍了拍手掌,準備溜達進屋子看看他家閨女。
卻沒想到一直拉扯在手裏的母雞,此刻竟然跟發情似的四處亂跑起來。
它“咯咯咯咯”跑的異常的歡騰,肥碩的身子竟然直接便往陰陽八卦爐上撞去。
念以凰哪裏容許它一隻小小的母雞,做出這種毀壞他們大事的事情。
他一個縱身便躍過去抱住了母雞的身子,說來也奇怪,那隻母雞被他一抱,居然也不再叫了,也不亂跑了,反而直接在他的懷裏死翹翹了。
念以凰的心下頓時感覺不妙,他一甩手便把這隻母雞丢出了院子,一個閃身邁步進入了夜襲人的房間。
剛進入屋子,映入眼底的便是簡白的黑袍。
他此刻把掩蓋住身體的黑袍拖了下來,隻餘下一具雪白的身軀在屋子内走動。
白色的骨頭在此刻竟然看上去異常柔和,一點都沒有絲毫的恐怖之感。
簡白在屋子裏左左右右的行走着,這一幕倒是讓念以凰感到有些詫異。
“簡白,你這是在做什麽?”
念以凰下意識的便開口詢問,在他眼裏,簡白會幫助他們完全是因爲一顆真心的交易。
而現今發生的舉動,卻好似已經超出了這個交易應該付出的行動。
簡白依舊踏着步,在屋子裏行走。
他一步步走到了冷迷津的身前,接着把先前那個已經不再流血的疤痕給念以凰查看後,才說道:
“剛才夜舒雅似乎想殺了冷迷津,但被我阻止了。這件事情,似乎頗有蹊跷。”
念以凰眼睛裏隻餘下那個大動脈上肌膚裂開來的傷口,他皺了皺眉,眼神望向那個躺在椅子上閉着眼睛的白袍男人,低聲詢問道:
“簡白,夜舒雅做出這樣的行動,怎麽看都有些不合常理。你見到他的情形,覺得他當時清醒嗎?”
簡白回想了片刻才說道:
“我覺得他應該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