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内猩紅色的液體,幾乎密布了整件房間。
無論是窗口還是門上,以及地面上那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迹,都不禁能讓人聯想到先前這裏的驚心動魄。
當然在此刻,格外顯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個仿佛從血堆裏撈出來的少女。
她筆直的站在床前,雙眸緊閉,上面兩個被硬生生戳出來的窟窿,幾乎讓他的指尖嵌進掌心。渾身狼狽異常的抵擋在那個挺着身子坐着的男人身前,就好似在保護着些什麽。
“襲人……”
男人的嗓音輕輕的便傳進了少女的耳畔。
夜襲人隻覺得這個熟悉的嗓音異常好聽,她整個身子轉向聲源處,對着男人的方向輕喚:
“死鬼老爸……”
簡短的四個字,卻幾乎碎掉了念以凰的心。
他一個跨步便走了過去,一下子摟住那個渾身是血的纖弱身子。
他幾乎能感覺到夜襲人毫無溫度的身體,以及那掩藏在深處的恐懼。
這裏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他并不清楚。
原先的他,一直端坐在奇寶齋裏喝着熱乎乎的奶茶,卻沒想到心髒突兀的一痛,那種感覺太過明顯,讓他幾乎在同一瞬間便感覺到夜丁香的支離破碎。
于是馬不停蹄的便立馬從店裏跑了過來。
而現今,他見到的居然是這幅場景。
他家的寶貝,眼睛看來被毀了……
尾随着身後進來閻家父子,視線在接觸到眼前情景的瞬間,便是面色肅穆下來。
閻啓霖一個箭步便走到了那個角落裏安靜躺着的透明魂體。
夜丁香的魂魄已經殘破無比,很顯然是被人生生的吞下了大半的鬼氣,導緻現今已經隻剩下唯一的殘息。
他閉上雙眼,立即便把自己身上的靈氣給渡了過去,眼前的夜丁香随時會在空氣中消散,他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而走進房門的閻伽羅卻因爲少女那緊閉的雙眸,蓦然咬上了自己的紅唇。
眼前的少女,明明剛剛經曆着毀掉雙眼的痛苦,此刻卻依舊對着念以凰扯開了嘴角,輕聲的說着“沒事”。
甚至還叮囑着他,趕緊去照顧她的老媽。
金發少年情不自禁的便靠近了少女的身旁,他安靜的站立在一側,修長的手指有些顫抖的向前伸起,似乎想要觸摸少女的面頰。
然而那個一直站立着身子的少女,卻突然轉身撫上了病床~上男人的指尖,她一邊摸索着一邊溫柔的說着:
“迷津,你在等等我噢……再過不久,我就能去幽冥地獄救你了……你,一定要等我。”
“現在乖乖躺下去好嗎?不要擔心我,我還好好的活着。”
那副小心翼翼商量的語氣,那樣胡亂摸索卻生怕自己觸碰傷害到他的少女。
閻伽羅的指尖蓦然一縮,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站立在身旁靜靜的看着少女把那個彈坐而起的身子,緩慢的放在床~上,溫柔的蓋好薄被。
即便那床被子下的身體,已經瘦骨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