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閻素月的本性正直剛強,怎麽會特地來寄給夜襲人那個快遞,以及指揮一個活人過來送死。
這些舉動,都不像曾經的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又有誰能保證閻素月毀容之後性情就沒有大變呢……
他雖然消失了良久,但現今的出現表明他一直好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甚至對夜丁香的女兒夜襲人也報以強烈的抵觸之情。
第一次就打算動手抹殺掉她的存在。
而這第二次,究竟又是爲何呢?
閻啓霖對于那張紅色的布條,沒有任何感覺。他看着那個一直打開着電梯口,良久才道:
“老朋友,既然來了,又何必躲在裏面不出來呢?”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另在場的其餘之人都是震上一震。
那個跑出了火人的電梯裏居然還有人在?
這點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甚至是完全都感受到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這樣的人,若非不是太過虛弱,那便是過于強大。
夜襲人的眸子幾乎是在下一刹那,便對上了那個從電梯裏踏步而出的男人身上。
那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啊……
白色的襯衫随意的穿在身上,深藍色的牛仔褲顯得他身姿修長,即便是最爲簡單的裝束卻依舊讓他穿的非常有味道。
而那張臉龐,夜襲人甚至聽到了旁邊低聲抽氣的聲音。
盈盈雨滴的水眸,幾乎能融出江南的細雨。如同牡丹綻放時嬌嫩花瓣的唇畔,微微的輕抿着,白皙透明的肌膚幾乎讓人以爲那是一點即融的雪糕。
隻可惜……
這是半張面孔。
男人的另外半張臉上,猙獰恐怖的和旁邊的一半形成鮮明的對比。
眼皮上的皮肉向外撕扯翻着,而露出裏面光溜溜的眼球。高高的顴骨上居然已經露出裏面的森森白骨,血肉模糊的肌膚上是一道道猙獰殘忍的抓痕。
夜襲人目不轉睛的看着身前之人,她的眸底第一次掀起了滔天的波瀾。
而踏步進來的男人,雖然頂着這樣一張醜陋的面孔進來,卻絲毫不介意别人看他的眼神。
他從一開始,雙眸便凝固在了那個蹲在屍體旁邊的少女身上。
專注的眼神在接觸到少女凜冽的寒氣聲,蓦然扯起嘴角輕輕的笑了起來。
而那個笑容,在衆人的眼裏就好像在活生生的撕扯着四周的臉皮。
仿佛一張即将破碎的面孔,會因爲過度大笑意而直接撕扯成兩半。
夜襲人站起了身子,她向前走出了幾步,卻在念以凰的身邊停下了腳步。
一隻小手在念以凰的大掌中被牢牢握緊。
男人低醇的嗓音在耳畔輕輕的響起:
“就算你現在不記得我,但也請明白我所做的都是爲你好。不要意氣用事,不要跟着感覺行走。有時候,那些都是錯誤的。”
話意至此,夜襲人便靜靜的站立在了念以凰的身邊。
她的視線依舊萦繞在那個緩步而來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