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輕輕的笑了下,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麽,那個骷髅頭骨一直歪在一邊,而白色的骨手則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着夜襲人身上的被子。
“你若是把真心拿來,我就告訴你們木偶鎮有着第二滴眼淚的人是哪個,如何?”
這個吸引力幾乎是緻命的,念以凰很清楚的明白,這一次次想要奪到眼淚的幾率會越來越下,因爲越往後處境便會越危險。
這次的木偶鎮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夜襲人得到僵屍之血那麽高興,也完全是因爲可以不用再肆意的消磨時間,而是直接能夠快速的救到幽冥地獄裏的冷迷津。
念以凰凝視着身前的骷髅好半響,才道:
“成交,記得你今晚跟我說過的話。”
簡白點了點頭:
“你爲我替心需要冒極大的危險,我自然也會回報你想要的東西。”
念以凰搖了搖頭:
“我倒是不害怕他們來毀我肉身,這裏之于我而言,除了襲人之外,便沒有我想要流連之人了。再說,我家的美人已經隻餘下一縷香魂,我若是被毀掉肉身,豈不是能跟她成爲一對快活似神仙的鬼夫妻。”
念以凰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這似乎也不錯。”
在這刻,簡白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這個突然間蒼老起來的夜襲人的父親。
他是這般了解自己女兒的想法,想要幫夜襲人達到她的目的,以至于根本不顧自己的處境究竟會變的多麽危險。
這樣的人,即便外表極其散漫,卻依舊讓人心底産生敬佩。
念以凰的眼底蘊含着柔情,他凝視了會睡在被窩裏的小丫頭,接着才看向一邊的簡白道:
“現在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記得保護好我們家襲人。”
有一個至化結界師的保護,可謂是多上了好幾層的護佑。
現今,夜舒雅已經離開此地,而閻伽羅則是直接打電話打回了閻家。
自從兩人确定了監控錄像裏男人的身份之後,眼前的一切都已經開始颠覆平靜。
所有隐藏在平靜之下的,是轉瞬即來的暴風雨和海嘯。
而念以凰此刻,隻想把夜襲人好好保護好。
畢竟那個男人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想要自家女兒的性命。
如此膽大,竟然想動他的人。
念以凰唇畔掀起一抹冷笑。
先開始大家不過是對于眼下的情況有些大意,甚至還有搞内讧的嫌疑,而現在,小人敢來插針,那麽他們又豈能随意做這砧闆上的魚肉。
簡白對于身前這個身爲父親的男人,帶着一絲好感。
即便他對于夜襲人的恨意并未因爲溪泉完全消散,但是若是今後他真能換得真心,變成一個普普通通,活生生的人。
那麽放下執念,似乎是唯一的接下去要走的路。
而現今,他隻需要耐心等待,等待着那個男人的出現,等待着那顆即将到手的真心,等待着夜襲人記憶完全複蘇的那一天……
黑暗籠罩着大地……
外面的雨勢卻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