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已經毫無用處的夜冉冉,夜襲人剛才既然沒有動手抹殺掉他的存在,那麽她便是同意了他繼續苟延殘喘活下來的命運。
這也是剛才念以凰一直沉默着,不動手的原因。
夜冉冉此刻癱軟在地,他面目上的表情已經完全麻木,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影響到他的情緒。
但眼底的那抹恐懼,念以凰卻依舊深刻的察覺到了。
夜冉冉即便淪爲了行屍,卻依舊活在對夜襲人的恐懼中。
而這個恐懼,會一直蔓延下去。
少女踩着黑色的血液,拿着夜冉冉的斷手一個縱身跳進了房内的大床,她把玩着夜冉冉的手指,在把它們一根根掰開來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精緻的小瓶子捏在掌心。
“納魂器啊納魂器,你依舊是我的……”
夜襲人淺淺的微笑着,她随意甩掉了夜冉冉的斷手,對着眼前的這個瓶子,報以極大的熱情。
念以凰眼見着少女把自己幹淨的大床踩踏的滿是黑色血污,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他把已經不能再自己攀爬起來的夜冉冉給摟進了懷裏,接着輕輕的道:
“我會把他放在他應該存在的地方。”
這句話似乎是和躺在床上自顧自看瓶子的少女說的,但是念以凰的視線卻絲毫沒有移到那裏。
他一往直前的走出了屋子,至于目的地,夜襲人一點都不感興趣。
對于她而言,夜冉冉究竟會變的如何,她完全不關心。
她隻關心,眼下的局勢和這個來之不易的納魂器。
若是眼下的一切都隻是一個陷阱,那麽很顯然,這個納魂器才是最大最吸引她的陷阱。
而她,心甘情願爲它堕入這個陷阱。
房間的門被無情的關上,少女咧了咧嘴,眼底卻閃過一縷苦澀。
她家老爹肯定已經和自己産生了隔閡,隻是對于夜冉冉她确實一步都沒法退後,讓他像現在這般存活已經是她最大的容忍限度。
也不知道她家老爹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想法……
原本安靜的空氣,卻陡然産生了另一股氣壓。
夜襲人深知這是空間的扭曲,她擡眸看向空中。
簡白的黑袍身影,已經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空氣裏。
他不像先開始那般隻露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這次卻是讓夜襲人體會到他一定有什麽事情要說。
簡白在同一時刻也在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她姿态慵懶,眸色清明,但是那渾身的嗜殺氣味,卻是怎麽掩蓋也掩蓋不了的。
少女淡淡的擡起了眸子,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簡白,你這麽青天白日的完全出現這裏,是打算讓我有幸瞻仰一下你矯健的身姿麽……”
這話嘲諷意味十足,簡白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他凝視着身下的少女,突然便笑出了聲音。
“呵呵……夜襲人,你現今已經拿到了納魂器,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快馬加鞭的離開這個木偶鎮?”
少女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