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這幅模樣,或許溪泉不嫌棄。但是兩人之間的可能性,簡直是微乎及微。
她不由歎了口氣,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水,淡淡的說道:
“簡白,讓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能保障我們幾個人的性命麽?”
夜襲人這句話,看上去透着委曲求全的意味,實則是想試探簡白的口風。
畢竟對于他身後的那人,她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那麽,現今猜測一下那人的實力,也是必須的。
黑袍身影微微的搖了搖,簡白似乎因爲那個即将枯竭的心髒有些難受,他一手捂着自己的心髒位置,一邊嗓音低迷的開口道:
“這話我不能保證,他答應我你的生死由我掌控,而其餘的人他并沒有提起。”
夜襲人也知道眼前簡白說的是實話,看來他身後之人的實力不容小觑,她擔憂着念以凰四人的安慰,卻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讓眼前的簡白看出端倪。
畢竟他若是知道她現在恨不得插着翅膀非出去,那麽他更會優哉遊哉的磨耗她寶貴的時間。
夜襲人沉吟了片刻,好似下定了決心般:
“我要告訴你的那個地方,沒有我,你是進不去的……”
簡白的喉嚨裏發出好笑的低笑聲,夜襲人無法在他的骷髅臉上看到表情,隻能聽着他的嗓音來判斷他的情緒。
簡白低笑了好些時候,才道:
“哦?這世上還有我這個結界師進不去的地方?”
夜襲人明白簡白的意思,他身爲結界師,隻要自己創造出一個專屬于自己的結界,那麽不管去哪裏,都是無所畏忌的。隻要他依舊存在于自己的結界内一天,那麽外界就對他形不成任何影響。
但是夜襲人的剛才的那番話,卻也确實是實話。
簡白隻看見眼前的少女,那雙猩紅的瞳眸内突然閃過一絲明亮的光彩,顧盼流離之間的神采居然另他微微一怔。
夜襲人絲毫不顧及自己滿身血污的衣服,以及還在不停滴落着泥水的發絲。
她高擡着脖子,突然露出了一個璀璨的微笑,輕輕的說道:
“你的溪泉,在我夜家古宅!”
這一聲,卻另簡白生生的感到透骨的冰涼。
他自從跟随那人開始,便知道夜家在這世上是什麽樣的存在。
夜襲人身爲一家的掌上明珠,或許現在并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壯舉,但夜家那一宅子的怪人卻是人間少有的奇葩。
夜家掌門人,夜撕塵。表面上是一個傻兮兮隻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天種種大白菜小水果的老頭子。
但若是陰陽道上的人直到這個老家夥的底細,莫不是感到那傻兮兮笑容之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種無形之間便能讓你生不如死的氣息,絕對不是一般人輕易能夠的招架的。
更别說,夜家大宅内那群三姑六婆,個個靈氣充裕,雖然都不曾像夜襲人這般修煉驅魔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