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這樣的環境内,少女的眼眸依舊亮若星辰,就好像那些年他曾經見到的夜襲人。
星辰在她的背後爲之黯淡,牡丹在她的笑容綻放下爲之失色。
即便容顔并不是傾國傾城,卻清麗幹淨的讓人無法遺忘。
那些年的記憶裏,除卻深愛的溪泉外,他每時每刻都在怨恨眼前的這個少女。
他甯願當時死了,也不願意變成眼下的這幅模樣。
而現在,他甚至連如何讓自己正常死亡,都尋不到正常方法。
這樣悲慘的苟活于世,全拜她所賜。
而她卻一如三年前,長的模樣越發清麗起來,隻不過渾身冷然的氣息卻沒了原先的那份親近。
在簡白的記憶裏,眼前的這個少女唯一在乎的應該隻有那個慵懶微笑的男人。
隻要有他存在的地方,她的情緒便會起伏的特别明顯。
不管是笑,還是哭,亦或是生氣,都生動的讓人覺得這樣的夜襲人才是這個年齡段該有的樣子。
而不是冷冰冰,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
她是有殺氣的,簡白一直知道。
就宛若那晚,她一聲不吭的一刀刀割下他的血肉,最後的最後,那滴淚低落至他已經空洞的眼眶。
莫名的他就覺得自己還是感受的到她的溫暖的。
但是,那些回憶都另現在的他感到惡心。
她一定不知道他是如何度過那三年,變成了現在的這般模樣。
而夜襲人,自那之後,更是沒有再見過他,或許已經把這個她親手掩埋的悲劇給深深遺忘在腦海。
他怎麽能容忍,怎麽能容忍這個少女把他的悲慘所遺忘。
他要她記得一輩子。
他的溪泉死了,他連着跟着她離去的權利都被剝奪……
他隻能半生不死的苟活于世。
簡白想到這,更是憤怒的對着少女那張血污彌漫的臉蛋上扇了兩巴掌。
那狠命的勁道,讓少女的兩頰瞬間便高高腫了起來。
夜襲人卻仿佛什麽也沒感覺到般,她依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骷髅男人,淡漠的問道:
“簡白,打的還爽麽?要不要繼續扇幾巴掌?反正溪泉也不會想看到這樣的你。”
夜襲人再度提起了溪泉,而這個名字确實簡白的死結。
黑袍身影原本還欲扇上去的骨手頓時停頓了下來,夜襲人隻覺得眼前那張恐怖的骷髅臉蛋越靠越近。
她大睜着雙眸看着,身子卻感受到了一絲冰涼。
冷硬的觸碰感附上了她的柔軟。
夜襲人冷冷的凝視着簡白空曠的骷髅眼睛,斜眼瞥了撇他撫摸着她豐盈的骨手。
而她胸部的下面位置,正是夜襲人心髒的位置。
“怎麽?新補上的心髒,已經快要衰竭了嗎?”
夜襲人對于簡白的身體狀況表現的非常了解,畢竟是她割下了他的血肉,她知道他是靠着那些個一顆顆年輕的心髒才不至于變成行屍走肉。
若是沒了心髒,他的思想便會慢慢停頓,直至變成一具隻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