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簡白,神智已經變成了殘暴的自虐者。
他始終執着于溪泉的死亡無法自拔。
當年的S市,震驚高層的老師自虐案更是讓群衆人心惶惶。先是在午夜莫名割掉了自己的雙耳,接着又于清晨戳瞎了自己的雙眼,甚至于滿身都是血淋淋的傷痕。
然而他自身,卻始終不記得這些傷口究竟是怎麽割下的。
夜襲人當年趕到簡白家裏的時候,見到就是那副血腥的場景。
滿身傷痕的少年面上漾着冷酷的笑容,他正揮手一刀刀的刺向自己的肌膚裏,割掉的雙耳被他随意的丢棄在床鋪上,夜襲人甚至不知道他是鼓起怎樣的勇氣才可以做到這樣癫狂的自虐。
暗紅色血液已經滲透進地闆,甚至于透過了地闆滲透進了樓層下的天花闆上。
樓下的居民因爲那些莫名從樓上低落而下的腥味液體,已經打電話驚恐的報了警。
幸好夜襲人及時趕到,才不至于讓簡白被警~察抓走。
不過也正是因爲簡白的自虐,才讓夜襲人找到了擺脫巫毒娃娃詛咒的辦法。
她發現那些已經被簡白割掉了血肉的地方,魂魄的氣息各位濃郁。然而别的肌膚完全的地方,卻已經黯淡的幾乎消失。
夜襲人在那個深夜,一刀刀刺進了少年的肌肉組織。
她的掌心握着那把尖銳的刀柄,在簡白痛卻不掉淚的眼眸内,她看見自己面無血色的面孔。
起碼,割完這些所有的血肉之後……
這世上還會有一個名爲簡白的生命……
而不是,像當年的溪泉那般,灰飛煙滅……
那時的夜襲人,還不知道。
簡白自從失去了溪泉之後,便沒有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緻使他一直苟活于世的莫過于,把那個人渣碎屍萬段。
雖然夜襲人最後把簡白的血肉全部挖光之後,那個人也随之慘淡死亡。
但簡白卻因爲巫毒娃娃的關系,存活了下來。
他靈魂不滅,倚靠着一副骨架存活于世。
卻再也見不得尋常之人。
夜襲人看着身前的簡白,淡然道:
“如果是爲了這件事,我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當年你的神智已經不清晰,甚至于我在割你血肉的時候,你也不發一言。如果你現在要求我血債血償,那麽便放馬過來吧!”
少女眼眸明亮,态度明确,她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即便那時的她确實做的有欠妥當,也沒有詢問過簡白的真實想法,緻使他現在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但是,她總覺得,人隻要還在這世間存活于一絲魂魄,那麽投胎轉世之後才能繼續前緣。
即便他的溪泉,已經離去……
但他今後的生命中,或許還有另一人代替……
而那會的夜襲人低估了另一個可能性,那便是磐石無轉移……
簡白的骨架胸腔内,鮮紅的心髒依舊在“怦怦”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