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突然間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身前的少女卻在同一時間也停下了那僵硬的動作,林滄北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唯獨在那門口縫隙中透出的光線能隐約看出她的輪廓。
她嘴角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往林滄北的身前跨了一步。兩人原本的距離就不遠,這一下更是幾乎臉貼臉的碰撞在一起。
林滄北隻覺得一張冰冷透着腥氣的僵硬臉頰貼上了自己的臉側,沁人心脾的寒意幾乎同一時間竄進了他的内心深處。這種懼怕到極緻的寒意,突然間讓他的記憶一瞬間倒退回了那段慘不忍睹的少年回憶中。
那段地獄般的日子,幾乎是林滄北成長中最爲灰暗的時光,那裏從一開始便沒有絲毫希望,他身邊的一切看似溫暖的東西,都在那時的記憶裏被推翻。
無邊無際的黑暗,刺入心骨的寒冷,彌漫了整個腦海的血色記憶頃刻間翻天覆地的淹沒了林滄北。
少年時期的林滄北,有各種惡劣的習性,他賭博,嗜酒,搶劫,當然這一切都離不開他自幼成長的環境。
都說一個人會成長成什麽樣的模樣和習性,都源自于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
林滄北有一個因強奸罪被判入獄的父親,還有一個醉心于酒精的妓~女母親。所以,他長大後所做的一切,在旁人的眼裏看來無非是基因遺傳和交友不慎。
那時的記憶,一直是灰蒙蒙。家徒四壁的破敗房子以及整天喝的醉醺醺,濃妝豔抹噴着惡劣香水的母親。
要說那時的林滄北唯一的優點,那便是孝順了。
無論他的母親在哪裏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他都會走上老遠的路去帶她回家。即便母親的各種惡言相向和冷嘲熱諷,在生病的時候他仍會緊緊抱着她去醫院看病。
而一切的噩夢都源自于那個傍晚。
難得一見的月食之夜,林滄北推開家中的房門。
他今天心情很好,買了香噴噴的烤雞和一打啤酒,進屋眸光卻滑過眼前一雙黑色的皮鞋,邊上是母親8厘米高度的豔紅高跟鞋。
很顯然今天是接客的日子,他輕輕走進客廳的時候,耳畔甚至能聽到母親卧室裏傳來的男人氣促喘息聲和女人妩媚的婉轉嬌吟,略帶着不耐煩的敲了敲房門:
“媽媽,吃飯了。”
裏面蓦地停止了響動,接着傳來母親的低聲請求:
“我兒子回來了,明天補償你怎麽樣?”
他的母親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接客,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約法三章中的其中一條。
男人的嗓音顯然不滿足,他的語氣粗鄙,而且很顯然捏痛了女人:
“老子跟你說清楚,老子是來跟你做生意的,不要給臉不要臉,妓~女還要自尊啊!來啊,讓我在你兒子面前好好的賣力下,讓他長大了好好學學,這可是讓女人銷魂斷腸的好辦法。”
林滄北在屋外聽的清清楚楚,他略微皺了眉,強忍着内心的怒火,坐在一旁的小凳上開始打開烤雞的包裝袋。
裏面的動靜比起剛才更加大了,男人好似在宣洩着什麽,裏面甚至傳來了女人叫喊救命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