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會收養衛無極,除了衛無極的父母都是他的偶像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其實是不想辜負已經死去的心上人的托付。
然而,他到底還是辜負了那人的托付,他不僅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還成了衛無極的累贅,讓他小小年紀就要爲生計奔波。
衛恒越想越羞愧,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衛無極。
然而,衛無極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見衛恒一副羞愧不已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你是我爸爸,你不需要說這些。”
“可我不……”衛恒一沖動,就想說“我不是你爸爸”,然而就在他擡起頭的瞬間,他的餘光看見了天花闆上的監控器。他吓得臉色一白,立刻改了口,“我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讓你受苦了。”
“可我不在乎。”衛無極的表情格外認真,“這個世界本來就殘酷,生活在溫室裏的花朵是沒有好結果的,如果沒有這些年的鍛煉,我也不會成爲現在的我。”
他是真的不在乎,雖說過去的日子的确是苦了點,但是他們都已經過來了。更何況,如果沒有那些經曆,他還會是現在的他嗎?
至少,他是絕不願意自己變成衛海那種人的。
衛恒卻痛苦地搖了搖頭,苦澀地說道:“無極,不一樣的,你以後就明白了。”
他比誰都清楚衛無極的優秀,可惜因爲他的病,衛無極這些年到底還是耽誤了。别人訓練的時候,他在努力賺錢,别人用藥劑提升體魄的時候,他還是在努力賺錢。
如果不是他的拖累,衛無極絕對會比現在優秀得多!
當然,如果沒有當年的那場意外,衛無極應該會成爲整片衛域最爲耀眼的天之驕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天爲生計奔波。
衛無極緊皺着眉頭,覺得衛恒話裏有話。他其實早就發現,衛恒有事情瞞着他,但是衛恒一直不說,他也就不好多問。不過,他一直猜測那件事或許跟他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有關。
畢竟,這些年來衛恒從未對他提過關于他母親的事,即便他偶然提起,衛恒也都會立刻将話題轉開,就是不肯說。
衛無極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問衛恒到底有什麽事情瞞着他,隻是說道:“爸爸也不是自己願意中毒的,更何況,這件事爸爸不也一直被蒙在鼓裏,直到現在才知道嗎?該羞愧的不是爸爸,是那些讓爸爸中毒的人。”
他聽見了衛恒剛才的話,已經猜到衛恒中毒跟衛家現在的家主衛懷有關。隻是這裏畢竟是醫院,病房裏裝着監控,并不适合談這件事。
衛無極給衛恒掖了掖被腳,又繼續說道:“爸爸不用擔心信用點,安心在這裏養病就是了,我手裏的信用點夠用。”
他說“夠用”,卻絕口不提手裏到底有多少餘額,不是不放心衛恒,反而是怕衛恒擔心。
上次衛恒看見那一百萬,就曾懷疑他是借了别人的錢,或者幹脆是投靠了某個家族,做了别人的追随者,若是讓衛恒知道他手裏還有将近一個億的餘額,衛恒還不知道擔心成什麽樣子。
追随者在這個世界其實很普遍,這世上總是有很多天賦不錯,卻出身不好的人。修煉需要大筆的資源,這樣的人無法從家裏獲得資源,就隻能想别的辦法。
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投靠某個家族。一旦通過測試,家族就會給與相應的修煉資源,讓其成爲族中子弟的追随者。
這種人,好聽點說是追随者,其實就是手下、仆人,甚至是死士。待遇如何,第一看其本身天賦,第二就得看家族的行事作風,第三還得看追随的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品。
一般來說,天賦越好的人,選擇的餘地就越大,往往不用他們主動投靠,就會有不少家族主動抛出橄榄枝,這樣的人選擇了投靠的家族後,待遇也會比較好。除非運氣實在差到極點,遇到那種不好伺候的主子。那就不僅受氣,還有可能送命了。
沒辦法,這種投靠是要簽合約的,一旦簽約,就不得違反,另尋他主。不然,不僅個人信譽上會有一個巨大污點,還會遭到原主的報複,甚至就連新主子也會心存芥蒂。
若是天賦差點,那麽前途就渺茫了,即便通過了家族的測試,待遇也相對一般,甚至還會有很多人跟你競争。
這些内幕,其實都是衛恒曾經告訴衛無極的,就是擔心衛無極什麽都不懂,被某些居心叵測的人哄騙了。
不過,衛恒的擔心顯然多餘了。衛無極的天賦是不錯,但是衛家作爲安瀾星的霸主,有他們看着,哪個家族敢不長眼睛,讓衛無極成爲追随者?
别說那些家族,就是安瀾星的星主大人,也沒有這個膽子。不爲别的,就因爲衛無極他姓衛!
安瀾星屬于衛域,而整個衛域,都是衛家的領地!當然,這個衛家并非是安瀾星衛家,安瀾星衛家不過隻是它其中的一個分支罷了,還是已經沒落的分支。
不然,他們也不會淪落到安瀾星這種偏僻落後的小星球上。
而安瀾星的星主卻不姓衛,她的身份類似于封疆大吏,主要負責安瀾星的治安和稅收。正是因爲這位星主的存在,這裏才沒有徹底淪爲安瀾星衛家的一言堂。
當然,星主和安瀾星衛家的那些龃龉,衛無極和衛恒是不知道的。
他倆更不知道的是,這位星主如今已經盯上了他們。
中心區域豪華氣派的星主府内,安瀾星的星主淩煙正在傾聽下屬的彙報。
“哦?那位管家竟然真的跑去醫院探病?還想用一百萬打發掉那對父子?”豔麗而飽滿的紅唇微微挑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悅耳魅惑的嗓音卻讓人莫名感到可怕的壓力。
那名下屬甚至不敢擡頭跟她對視,躬身說道:“不僅如此,屬下還得知,衛恒中了一種慢性毒,他會成爲廢人,似乎也跟這種慢性毒有關。”
“呵,”淩煙輕笑了一聲,“衛懷的年紀也不大,怎麽就老糊塗了?竟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真是愧對他的姓氏。”
最後一句話極爲不屑,帶着無盡的殺伐之氣,仔細一聽,似乎還有着某種隐隐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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