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宋均卻賣起了關子,“我還真的不知道說不說好,而且,我也有些不理解她用什麽心态什麽心情送你去酒店的!”
這個時候的淩馳并不想聽他說一堆廢話,他隻想知道結果,“别他媽廢話,說重點!”
宋均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重點就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啊!”
淩馳真的很想把電話摔了,他越是這樣故弄玄虛,他的心裏就越是七上八下的,“别他媽廢話,說結果!”
“結果就是,那個女人是……”
“是誰?”淩馳迫不及待的問。
“是鍾晴!”
淩馳隻覺得晴天霹靂,怎麽可能是鍾晴,那天她已經說了那麽絕情的話了,又怎麽可能好心的送她去酒店呢?他當然不知道鍾晴不是好心送他的,而是被他吐了一身不得不去而已。
“喂……你沒事吧?”見淩馳半天沒有出過聲,宋均急切的詢問,卻沒想到淩馳直接将電話挂斷了,宋均看着被挂斷的電話氣的低咒了一聲,“靠,又抽風了,一遇到有關鍾晴的事情,整個人就精神失常。”
挂掉電話,淩馳就一直站在落地窗邊看着窗外發呆,他怎麽都想不到那個女人會是鍾晴,難道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嗎?
如果有他,又爲什麽連多跟他說一句話都不肯?
他覺得心真的好亂,午夜夢回,這五年來鍾晴不知道出現在他的夢裏多少次,每一次睜開眼睛都發現身邊原本屬于鍾晴的位置是冷冰冰的,空蕩蕩的,那種感覺真的好難受。
後來他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整座淩宅裏有太多鍾晴給他留下的美好回憶,回憶越是美好,失去後就越是痛苦。
她灑脫的拎着箱子不帶一絲眷戀的離開了,卻将他禁锢在了回憶的牢籠裏,所以他不顧家裏的反對,毅然決然的搬出了淩家。
不知不覺就已經夕陽西下了,夕陽灑落在他雕刻般精緻的臉上,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在夕陽的點綴下仿若上天精心創作的完美作品,隻是眼神裏的哀傷讓他整個人看着十分的蕭瑟落寞。
鍾晴在公司看資料看到很晚,雖然鍾實集團的業務與内部結構她并不陌生,畢竟她曾擔任副總經理長達近三年的時間,可是五年後的今天不可能還是與過去的模式相同,想把公司的業績搞好,就必須有所創新,畢竟變化才是時代的主流。
白色的路虎緩緩的駛入小區,目前她暫時住在湯淼家裏,兩個單身女人也互相有個照應。
停好車,鍾晴的腦子裏還在思索有關工作的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正停在白色路虎不遠處的黑色法拉利裏坐的男人。
剛下車走了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鍾晴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讓她的心揪到了一起。
她怎麽都沒想到淩馳會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是來找她的吧?應該隻是湊巧而已。
鍾晴這麽安慰着自己,像沒看見淩馳一般轉身接着走。
“晴晴……”
鍾晴不僅沒有停住步伐反而加快了腳步,她總覺得一遇到淩馳就沒好事,她這次堅決不會心軟讓自己再次淪落到萬劫不複的地步。
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背影,淩馳的心涼了半截,難不成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嗎?那天不過是她的同情心作祟,不忍心他一個人醉倒街頭?
不,不可能,換作是别人她根本不可能去理會,既然她還替他着想就證明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
淩馳大步走到了鍾晴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低頭很認真的看着鍾晴閃躲的眸子,“晴晴,我知道那天帶我去酒店的人就是你!”
鍾晴并不想承認,矢口否認,“你想太多了,我還沒那麽無聊管你的破事!”
“你不用不承認,我已經在監控錄像裏确認過了,那個人就是你!”
鍾晴的心緊了緊,她怎麽會忘記那個監控錄像的事情了?
思及此,她也不能再僞裝下去了,擡起頭正視淩馳投來探究的目光,又恢複了她一貫的冷漠,“是我又怎麽樣,你以爲是我想幫你嗎?你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
他不知道鍾晴眼神中的不屑與冰冷是特意僞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如此,如今的鍾晴讓他完全摸不透,“那你爲什麽會将我送到酒店去?”
鍾晴冷笑了一下,眼神裏帶着嘲諷,“我說淩大總裁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要不是你吐我一身,我也懶得把你送到酒店,我隻不過想找個地方的把自己清理好而已。”
淩馳這麽回想起來,他好像真的是吐到了某個人的身上,心裏的晦澀又加深了幾分,“那你也可以不管我不是嗎?爲什麽還帶我去酒店,你不放心我對不對?”
鍾晴真心想給淩馳跪了,他怎麽就能這麽愛咬着她不放呢?
“我記得你在那間酒店的房間好像有換洗的衣服,不然大半夜你讓我去哪找一套幹淨的衣服,我有潔癖可不想帶着一身污穢回家!”
鍾晴的語氣裏透露出種種的不耐煩讓淩馳的心又涼了幾分,看來真的是他多想了,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那……那幾百塊錢是什麽意思?”
“衣服的錢啊,我可不想欠你什麽,雖然那五百塊錢跟那件價值三千八的衣服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可以你也不看看是誰把我害成那樣的,所以打了個折扣,五百塊錢也就差不多了,你不用感謝我,我也不欠你的,人财兩清了,以後你和我之間還是誰也不欠誰,沒有任何關系,ok?”
淩馳沒想到鍾晴能将他們之間的關系撇的這麽清,好歹他也是她第一個男人,怎麽能對他的态度如此輕描淡寫呢?
淩馳苦澀的笑了笑,爲什麽她能忘的如此幹脆?是不是真的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用過半點感情?當年的他,不過是她的救生圈而已,除此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如今,她找到了另一個能給她一切的人,所以他便不再重要,甚至是不值一提?
鍾晴見淩馳愣神,越過他直接走進了公寓大樓,而淩馳卻依舊站在原地傻傻的發愣。
直到進了電梯,鍾晴才松了一口氣,看見淩馳這個樣子她的心情也不好過,可是她不願意再當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想再做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了,以前是沒的選擇,如今選擇的權力卻在她的手裏。
進了家門,意外的發現宋均竟然坐在客廳裏,鍾晴的嘴角抽了抽,她和湯淼的命運算不算同病相憐呢?
聽到開門聲,宋均也回過頭看站在門口的鍾晴,這是五年後鍾晴回到景北市,兩個人第一次碰面,一時間鍾晴竟然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方式面對宋均了,畢竟他是淩馳最好的朋友。
宋均卻沒有多見外似的,笑着跟鍾晴打招呼,“回來啦?”
鍾晴尴尬的點了點頭,怎麽感覺她像是到了宋均的家似的呢?
客廳裏沒有看見湯淼的身影,鍾晴納悶的問宋均,“湯淼呢?”
宋均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想看見我躲着我呢吧?”
鍾晴還真是汗顔,這一個個都是些什麽情況?能不能有個人幫她理一理風中淩亂的大腦啊?
“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宋均擡起手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我有鑰匙!”
鍾晴的嘴角再次狠狠的抽了抽,她差點忘記五年前他們同居過,這裏也算是宋均的住所了。
這種情況她還真的覺得像是一個局外人,心想着自己在這裏真的好嗎?會不會影響别人擦出愛的火花啊?
“那你自便,我回房了!”說着,鍾晴就邁步朝自己的房間走。
卻在剛要走進去的時候被宋均叫住了,“鍾晴,淩馳有找過你嗎?”
鍾晴的腳步頓住了,無奈的深深歎息了一聲,能不能不總在她的面前提到這個名字?
“恩,剛才在樓下見過了!”鍾晴沒好氣的回答。
宋均站起身走到鍾晴面前,猶豫着有些話要不要告訴鍾晴知道當年的事情。
看着他猶豫不決的樣子,鍾晴皺了皺眉,問道:“想說什麽嗎?”
宋均抿了抿薄唇,收起了臉上剛才的玩笑神情,轉而認真了起來,“其實,淩馳挺在乎你的,五年前的離婚也是逼不得已!”
鍾晴神色淡淡的回答:“我知道!”
宋均有些錯愕的看着她,驚呼了一聲,“你知道?”
鍾晴點了點頭,可能全世界都以爲她不知道十年前将她害成那樣的人是淩馳,可是卻在離婚之前無意中聽到了淩馳與霍玺珏的對話。
她剛開始聽到的時候也有些接受不了,一直幫着她呵護着她的男人竟然就是當年讓她差點自殺的罪魁禍首,可是消化了一段時間才發現,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埋怨的,都過去了,況且淩馳也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幫了她,也就算将功補過了吧!
鍾晴沉吟了半刻才再次開口,“我五年前就知道淩馳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我成了他的替罪羔羊,想陷害他的人沒抓到他,結果我卻被媒體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