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玺珏沒有應聲,隻是淡淡的看着她。
鍾晴被霍玺珏那平靜的夾雜着冰冷的視線盯的全身不自在,不過這雙過于漂亮的眸子她好像真的見過。
躊躇了片刻,鍾晴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他,“你叫霍玺珏?雖然對于這個名字我沒什麽印象,可是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你,能跟我說說我們過去在什麽地方見過嗎?”
一提到過去,霍玺珏的眼底才有了些許變化,似乎在盡量的隐藏一些她的傷痛與他的不堪。
思量了片刻,才猶豫的開口,隻是聲音很輕很淡,透露出來的是漫不經心的語氣,“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鍾晴顯然是不會相信,如果不記得了,以他這種淡漠的個性又怎麽可能記得她呢?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鍾晴自認爲跟這個男人還算是陌生人,不管他處于什麽理由騙她,都不是她所關心的。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一個很大的力道推開,将辦公室的兩個人吓了一跳。
齊刷刷的看向門口,隻見淩馳正面色擔憂的走了進來。
當看見霍玺珏也在辦公室裏的時候,内心的火氣又是一陣竄動。
這樣的畫面讓他如何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
見到淩馳,鍾晴隻是淡淡的将眼眸垂下,輕聲開口對霍玺珏說:“k.y,你先回去吧,我不想傷及無辜!”
霍玺珏沒有動,也沒有看淩馳此時想殺人的憤怒,隻是靜靜的看着鍾晴。
她的臉上雖然十分平靜,可是他卻能隐約感覺到她心中的惶恐不安,還夾雜着一份濃郁的悲傷。
“怎麽?又心疼起你的小情人了?”淩馳冷笑,正一步一步的向鍾晴逼近。
鍾晴沒有擡頭,更是沒有勇氣去直視他,她怕她的眼淚很輕易的就從眼眶滑落,她不想自己的脆弱與不堪被人看見,“他不過是一個無辜被我牽扯進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哪樣了?你們整晚的在酒店孤男寡女的,難道想告訴我什麽都沒有發生?如果你們之間沒什麽會無緣無故去他家給他做飯?”淩馳嗤笑,笑容裏卻盡是苦澀和自嘲。
鍾晴站起身,逼着自己将那些悲傷和失落的情緒隐藏起來,繞過淩馳走向霍玺珏,“k.y,對不起,又讓你無緣無故的被我連累,你還是先走吧!”
話還沒有說完,手腕一緊,被淩馳向後扯了扯。
“嘶~”牽扯到手臂上的傷口,鍾晴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臉上的痛苦讓兩個男人同時心間一緊。
淩馳連忙放開了手,怒火中燒的完全忘記了她身上還有傷,并且是被自己弄出來的傷,心裏不知道是愧疚還是疼惜。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霍玺珏連忙站起身,擡起鍾晴的手臂,撸起袖子看了眼她的手臂。
原本白皙如羊脂白玉的皮膚上滿是傷痕,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迹讓人忍不住心疼。
霍玺珏柔聲的問鍾晴,“怎麽傷成這樣?”
鍾晴連忙的收回手,咬了咬紅唇,盡量的讓自己看着沒有絲毫不妥,“沒什麽!不小心弄傷的而已!”
他又不是傻子,這樣的傷自己怎麽可能弄的出來?
霍玺珏不由的把視線落向淩馳,“你把她傷成這樣的?”
淩馳眼底的愧疚一閃而過,面對霍玺珏又露出一臉的不屑,“是不是跟霍少有關系嗎?她是我老婆,我想怎麽樣都跟你無關!”
霍玺珏向來冷靜,可是面對淩馳那毫無悔意的嘴角怒火中燒,走過去一拳就朝他的俊臉揮了過去。
淩馳立刻傻眼了,在他的地盤被揍被傳出去他還要不要混了?
淩馳揉了揉被打痛的臉頰,笑了笑,笑容裏的殺虐卻是愈加明顯,“霍玺珏,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又是用什麽身份教訓我?”
看着淩馳那個樣子,霍玺珏就恨不得再沖過去狠狠的教訓他一頓,“淩馳,你真的對五年前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了?真的對這張臉沒有印象了?”
淩馳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你什麽意思?”
鍾晴看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隻是五年前?又是一個這麽巧合的數字,難不成五年前他們也發生過什麽嗎?
淩馳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深深的看了眼鍾晴,鍾晴感覺到淩馳打量她的視線不禁向後縮了縮,生怕他再對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她的驚慌,像是小貓一般的畏懼模樣不由讓淩馳心頭一驚。
連忙拽着霍玺珏走出了辦公室。
看着他們兩個拉拉扯扯的走出了辦公室,鍾晴隻覺得滿腦子黑線,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剛才兩個男人明明還爲了她大打出手,這會兒怎麽感覺突然他們好像雙宿雙栖了呢?
難不成她成就了一段大好姻緣嗎?
淩氏,頂樓天台。
淩馳看了眼四周,确定沒有人才重新将視線落在了霍玺珏的臉上,緊張的問道:“你想暗示我什麽?”
霍玺珏依舊是一臉的平靜,隻是看着淩馳的神色中多了幾分複雜,“你不是想起來了嗎?不然也不會拉着我出來了!不是嗎?”
雖然霍玺珏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已經給了他一個明确的答案。
淩馳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輕輕的搖晃着腦袋,嘴裏喃喃自語,“不……不可能,不可能這麽巧的!”
霍玺珏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向前走了幾步,靠着半身高的圍牆上,看着遠處的一座跟淩馳差不多高的大樓,那就是他的公司霍氏集團。
霍玺珏側頭淡淡看了眼受了刺激的淩馳,無奈的歎息了一聲,“我也想這是個誤會,可是當年那件事是我處理的,鍾晴給我的印象很深,所以哪怕過去了五年,我依舊對她記憶猶新,淩馳,這五年來我們之間爲了避嫌幾乎沒有打過照面,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是我們能回避的了的,誰讓你偏偏那麽巧娶了她,或許真的是天意吧!”
淩馳心裏五味雜全,他從來不信什麽天意,可是如今卻不得不信。
五年前是他生活最糜爛的時候,失去了摯愛,他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麻痹自己,吃喝嫖賭抽他幾乎占盡了,甚至還沾染上了毒品,每天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那段時間,雖然沒有做什麽好事卻也不至于鋪天蓋地的被人知道他的種種惡行。
直到有一次,他磕藥磕多了,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件糊塗事被警察臨檢的時候差點抓到了,幸好是在霍玺珏的場子裏,他幫他把所有的爛攤子收拾幹淨才幸免于難。
那次霍玺珏說是有人故意陷害淩馳,就是想讓他坐牢,不知道是不是那段時間的嚣張得罪了什麽人,那個時候他無權無勢隻能任人宰割,最後在霍玺珏的安排下出了國。
一走就是兩年,兩年來霍玺珏和宋均暗地裏幫了他不少,讓他洗心革面走出回憶裏的陰霾。
兩年後再回國,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自暴自棄的淩家三少,隻是跟霍玺珏卻從此斷了聯系,除非必要的情況,兩人絕對不會見面留任何把柄被人抓到痛腳。
沒想到三年後的今天,他們竟然又因爲同一件事而被牽扯在了一起。
淩馳的心情又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般驚慌失措,茫然的看着前方,他不知道是怕這件事再被重新查起,還是怕被鍾晴知道而痛恨他一輩子,“我該怎麽辦?”
猶豫了片刻,霍玺珏淡淡的回答,“跟她離婚!”
“離婚?”淩馳的心抽痛了一下,這兩個字似乎成爲了他心尖上的節拍器,總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他的心跳。
相比淩馳的慌亂,霍玺珏就顯得平靜許多,或許是因爲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或者是因爲他年長過淩馳,比他在社會摸爬滾打的時間久,早已習慣了處事不驚。
“對,離婚就可以将這個秘密永遠被掩埋,别忘記你們淩家如今還多了一個随時可能引爆炸彈的裴逸,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我們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洗脫過去的一身髒水,難道你還想讓那些不堪不揭開嗎?如果一旦通天,你永遠不可能成爲淩氏的繼承人!”
淩馳感覺全身無力的向後退了兩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能讓我再次心動的女人,爲什麽卻偏偏跟那件事有關?”
“你愛她?”霍玺珏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淩馳苦笑,“不知道算不算愛,不過她卻是這麽多年唯一一個能讓我爲之瘋狂的女人!”
霍玺珏的眼底暗了暗,之後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盡早解決,需要幫忙嗎?”
說到幫忙,淩馳警惕的看向霍玺珏,“你和鍾晴……”
還沒等他說完,霍玺珏直接打斷,“我和鍾晴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聽了他這樣說,淩馳便不再多問,“如果我跟她離婚,你想怎麽做?”
“送她離開景北市或者送她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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