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風将她身上的全部溫度帶走,越是落寞就越覺得凄涼。
有家不想回,想平凡卻沒有那個資格,如果不是那個承諾她一定早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活着真的好累。
眼看着街上的行人和車輛越來越少,鍾晴才朝着鍾家别墅的方向走去。
手中的手機異常的安靜,從她離開公司到現在她的父母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是不是她今天就算死在外面他們都不在乎?
心真的涼了,雖然早在三年前她就看透了,可是卻不像如今這樣絕望。
這個家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呆下去了,真的好累。
望着漫天繁星的天空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奶奶,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我真的好累,奶奶……”
回到鍾家,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半了,家裏一片寂靜,幸好他們都睡了,不然又少不了一頓訓斥。
鍾晴将腳下的高跟鞋脫了下來,拎在手裏,小心翼翼的上了樓,生怕驚動了别人。
她想安安靜靜的離開,從明天開始她不再屬于這個家。
天剛亮,鍾晴就拎着一個拉杆箱走出了鍾家,對于這裏已經沒有絲毫留戀。
鍾晴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條緊身牛仔褲,腳下一雙白色運動鞋。
卸去了平時裝束的她,看着就像個剛上大學的學生一樣。
整條街道安靜的可怕,隻有箱子輪子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
楚玉潔起床的時候經過鍾晴門口的時候頓了頓腳步,聽說鍾晴昨天和鍾魏吵架了,被公司解雇了。
一想到這,楚玉潔不免有些擔憂,畢竟也是自己的孩子,再怎麽都不可能做到一點感情都沒有。
站在鍾晴房間的門口,敲了敲門,“晴晴啊!晴晴……”
門沒有關緊,稍稍用力,門便打開了,裏面的被褥疊放整齊,一切都如昨天的樣子。
沒有回來睡嗎?這孩子大晚上去哪了?
一想到這,楚玉潔有些生氣,同時也有些擔憂,下了樓給鍾晴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關機?這孩子又發什麽瘋?
剛撂下電話,鍾魏穿着睡衣從樓上走了下來,“你大早上給誰打電話?”
楚玉潔面露擔憂,“晴晴昨晚好像沒有回來!”
鍾魏的面色并沒有多大的起伏,“小孩子脾氣,肯定是在鬧情緒,不用管她,鬧夠了她就會回來的,她也沒有什麽朋友,又沒錢能去哪?頂多兩天就回來了。”
鍾晴到達淩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到中午了,淩馳正打算出門去接鍾晴,就看見她站在門口了。
“你怎麽自己來了?”
鍾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清,“不想麻煩你!”
淩馳從頭到尾打量了鍾晴一圈,這個樣子的她也有點忒嫩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拐賣未成年人呢!
心裏也就這麽想想,并沒有說出口。
淩馳伸手去接鍾晴的箱子,卻被她躲開了。
雖然鍾晴已經在盡可能的說服自己去接受淩馳的觸碰,可是不知道爲什麽身體卻本能在反抗。
淩馳的手僵在了半空,沒想到鍾晴的反應會這麽大。
剛剛緩和的關系怎麽突然又打回了原型?昨天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送她回家的路上就不正常了。
淩馳想破了頭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你怎麽了?”
鍾晴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畢竟他們現在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怎麽都不該是這個反應的。
“沒什麽,這種粗活我自己來就行了,不勞煩你這個大少爺了!”
是這樣嗎?隻是不想麻煩他嗎?
淩馳狹長的眸子微眯,疑惑的盯着鍾晴,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可是她的冷清根本就顯露不出任何情緒。
好吧,勉強信她一次。
淩馳對着一旁的傭人招了招手,“幫少奶奶把箱子拿進去!”
少奶奶?
鍾晴對于這個稱呼還未能适應,甚至覺得聽起來十分的不舒服。
“是的,少爺!”
傭人過來拿箱子,鍾晴并沒有排斥,隻要不是淩馳靠近她就不會反應過激,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挺奇怪的。
眼看着淩馳想要去牽她的手,鍾晴突然蹲下去系運動鞋的帶子,然後假裝不小心差點摔倒,雙手撐在地面才将身體穩住。
淩馳見鍾晴的手滿是泥土,也就将手收了回來,他可沒有習慣碰髒東西。
見淩馳大步向前走,鍾晴才重重松了口氣。
可是這次逃了過去,那麽下次怎麽辦?他們以後可是要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
客廳裏,淩則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蘇娟則在拿着剪刀在落地窗前修剪着盆栽。
聽到聲音,淩則東擡起頭,就看見淩馳走了進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自己來的,不用我去接了!”
話音剛落,鍾晴就走了進來,看了眼淩則東,他給鍾晴的感覺并不是很難相處的人,“伯父!”
淩馳一聽有點不樂意了,啧了一聲,“叫什麽伯父呀?叫爸,我們又不是不合法!”
雖然鍾晴并不是很想叫爸,從很早以前開始爸媽這兩字在她心裏已經成爲了不想觸碰的禁忌,可是如今有太多的逼不得已,不得不去改變,“爸!”
淩則東對着鍾晴禮貌的點了點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你好!”
“您好!”鍾晴又将視線看向蘇娟,心情一瞬間落向萬丈深淵,她打從心底不喜歡這個婆婆,“媽!”
蘇娟随意掃了眼鍾晴,“嗯!”
要不是因爲她能幫的到淩馳,否則她絕對不會允許這個女人踏進這個房子半步。
淩馳見氣氛有些尴尬,看了眼鍾晴,“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房間,順便洗洗你那個髒手!”
鍾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禁皺了皺眉,她的潔癖讓她打從心底的覺得全身不舒服,恨不得趕緊将自己處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