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團比賽前一天。
這天上午,白鴿張昊他們幾個學生在學校做着最後的排練練習,林在山則一起床就跑去了電腦城,将壞掉的硬盤給換了塊新的。
9點半,林在山溜達着來到了東藝大,準備幫信徒樂隊最後再把把關。
一進校園,熱鬧的藝術節氛圍便撲面而來。
李孝妮引領的7ove和BM的兩支搖滾樂隊的大型海報貼的到處都是。
後天,也就是11月1号,能容1萬5000人就坐的東藝大體育場,将舉行藝術節的閉幕儀式。
闵州大學生樂團的終極決賽,也将在體育場内打響。
從昨天開始,體育場就封場了,在做大型舞台的搭建工作。
這幾年,闵州大學生藝術節的規模和影響力越來越大,贊助商也越來越多,藝術節的各項活動都搞的有聲有色。
這次閉幕式樂團比賽的表演規格,光是舞台和音響搭建就耗資超過300萬,完全是小型演唱會的水準了。
其采用的形式也是演唱會的形式,學生需要購票入場。
票價很便宜,大部分的看台票才10塊錢一張。
内場票也不過30塊錢一張。
離舞台最近位置的貴賓票才100塊錢。
15000張看台票和3000張場地票早就售罄了,2000餘張場地内的贈票也都送出去了。
後天下午,将有超過兩萬的觀衆到場觀禮。
這其中有90%以上的都是大學生。
這次閉幕式的售票隻針對學生,不向社會開放。不管是哪個學校的學生,都需要用學生證實名注冊才能獲得購票資格。
不過有不少校外人士,包括一些高中生,都從轉賣門票的學生手裏買到了樂團比賽的門票。
他們多是沖着天後李孝妮和BM的兩支搖滾樂隊來的。
林在山作爲信徒樂隊的指導,隻要信徒樂隊能闖進後天的決賽,他便可以免費入場,在後台觀賽。
對于闖進決賽這個目标,信徒樂隊勢在必得,雖然這次來參賽的大學生樂團有上百隻之多,但憑着這段時間的苦練,以及林在山的老道指導,信徒樂隊的水平已提高了很大一截。
就單首歌的表現力上來看,這些年輕人已經有了半職業的水準。
張昊越來越富有激情和技巧性的高音靓嗓,加上林在山成熟多元化的作品,就是這支樂隊最大的參賽利器。
隻要正常發揮,他們進決賽将是闆上釘釘的事。
雖然自信爆棚,但細緻的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
這天上午,信徒樂隊就一直在排練明天将要表演的初賽曲目《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間或着,還提振士氣的唱了唱他們的安可曲《蒼天在上》。
爲了确保華陰老腔能在樂團決賽上露臉,林在山調整了信徒樂隊的參賽曲目。
進入決賽後,信徒樂隊第二輪唱的歌依舊是《天高地厚》——這首歌隻要唱好了,将很有現場感染力,應該能保證他們進入最終的10強。
到了10強最受矚目的終極對決時,信徒樂隊将和老腔團隊聯手上演《給你一點顔色》。
如果能獲得最終三強,信徒樂隊最後的安可曲才唱《蒼天在上》。
林在山到排練教室時,信徒樂隊正在排練着《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出乎林在山意料的,張佳樂竟然也在排練教室裏觀看信徒樂隊的排練呢。
……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會失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淚~歡笑~全都會失去~
……
這首歌,信徒總共排練了超過200遍了,張昊唱的越來越有感覺,樂隊其他成員閉着眼都能很默契的配合在一起了,歌曲已接近大成。
尾聲,由張昊掏錢請的音樂系女生幫忙錄的佤族伴唱,更是将歌曲帶出了超然樸實的意境。
張佳樂聽後很欣賞的爲信徒樂隊拍手稱贊。
“張總,你怎麽來了?”
林在山坐到了張佳樂旁邊,示意信徒樂隊繼續排練,不要受他打擾。
“今天上午沒事,就過來看看你們排練。”張佳樂壓低聲音講:“昨天小劉把你的情況都和我講了,我真是有點受寵若驚,在山老師。”
“哈哈,張總你說這話我可擔待不起啊。這兩天樂團比賽就要開始了,咱們還是先把這個比賽給搞好吧,等結束了咱們再多聊。”
“好,我也是這個意思。”張佳樂轉開話題:“信徒剛剛唱的這首《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是你寫的?”
“對,是我很久之前寫的了。那時去瀾滄那邊采風,認識了一些當地的佤族朋友。我受到他們純天然的少數民族音樂的感染,就有了寫這首歌的沖動和靈感。”
“我聽小劉說,你去很多地方都采過風?”
林在山點頭笑笑,“你也知道,我當年出了很多事,整個人其實是很頹靡的。被囚禁在城市的鋼鐵森林裏,我實在找不到創作的靈感。于是我就像個假行僧一樣,從南走到北,又從白走到黑,很多人認識我,但我更希望他們不知道我是誰,這就是我那時候的心态。我去了不少少數民族駐地,接觸過不少少數民族的音樂,那段經曆讓我很受啓發,收獲良多。有時候想想,我真的覺得咱們國家少數民族的音樂要比漢民族的音樂精彩很多,但太可惜了,少數民族的音樂一直就沒有發揚出來。就像佤族的這些音樂,就非常樂觀精彩。你要去到那種地方,和當地人一起,沒有任何的目的的去玩玩音樂,那才真是享受呢。”
結合着上一世去各地少數民族采風的經曆,林在山由心的同張佳樂聊了起來。
張佳樂聽得莫名感動,一個被城市人群黑成屎的搖滾天才,化身假行僧,跑去少數民族采風音樂,這事情想想就讓人覺得振奮啊!
林在山做的這些事,即便是張佳樂這樣有身份的财富新貴,聽起來都很是羨慕。去各地轉轉采風,接受并學習當地人的習俗文化,這對于有夢的男人來說,真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
“你這首歌用的佤族伴唱,就是他們當地人唱的歌嗎?”
“對,這就是最原始的佤族音樂。不過信徒唱的這個版本,是請東藝大音樂系的學生仿唱的。要是由佤族人來唱,會更有感覺。”
“她們唱的是什麽意思啊?”
“佤族姑娘很可愛,最後這段是佤族姑娘唱給小夥子聽的,是講說:如果你愛上哪位姑娘,一定要好好保護她。如果有人想傷害她,你要用弓箭去射他。”
“哈哈哈,真的很質樸可愛。”
“少數民族音樂中有很多東西都是很原始很觸動人心靈的,他們的很多音樂形式也是很動人的。就像是佤族的大鼓,很精彩。還有侗族的大歌,那種多聲部、無指揮、無伴奏的純自然和聲,真是如清泉般閃光的音樂,是掠過古夢邊緣的旋律。”
被林在山忽悠的,張佳樂心裏莫名的激動,他好想聽聽林在山說的這些民族音樂。
他現在終于明白林在山爲什麽能将老腔和現代搖滾結合的這麽好了。
這個被歲月年華洗禮到無比滄桑大叔,吸收了太多民俗音樂的菁華。别說老腔了,可能更偏門的音樂,納百川之容的他,也能将它們身上的閃光點給很好的挖掘出來。
“我聽小劉講,你也去過我們長安采風是麽?”
“當然去過啊。我不是和你套近乎,張總,長安對我本人,以及我的音樂創作,都是一座非常非常重要的城市。對你們本地人來說,長安可能就是你們的故鄉,是你們的家。但在我們這些其他地方的炎黃子孫眼裏,那座十三朝古都,象征了太多太多的曆史。每每去到那裏采風生活,我都會有種夢回唐朝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不是純視像上的,而是一種精神氣質上的。就我個人來言,我覺得中國再沒有哪座城市有長安那樣悲涼大氣的曆史底蘊了。”
這個位面的長安,有點像另一位面的北.京,曆史的痕迹與現代的元素交相融合,又多了上千年盛唐文化的底蘊,就像一條蒼涼古老的巨龍,正在慢慢蘇醒中,它身上的每一片龍鱗,都刻畫着可歌可泣的炎黃曆史。
林在山這一番話,将張佳樂說的感動不已。他沒想到,他的故鄉長安,在林在山眼裏竟是這般偉大!
事實也正是如此,在中州強大起來的這些年裏,很多其他州的國人都漸漸的有了心向長安的傾向。
去長安打工的外地人也越來越多了,且這些外來打工者多是高精尖的技術性人才,最後都會在長安安家。
據去年出爐的全國統計數據,到長安打工的外來人口已經超過了廣城和申城,躍升到了全國首位。
“你聽信徒樂隊唱那首《蒼天在上》了麽?”林在山反問張佳樂。
“剛剛聽了,很大氣啊。”
“那首歌就是我在長安寫的。”
“怪不得呢,我說你歌裏爲什麽會有一場大雪悄然落下,所有愛恨就此融化的唱詞。你們闵州根本就不下雪。”
“老爹,你們在聊長安嗎?”白鴿休息着,朝林在山和張佳樂走了過來。
“是啊。”
“你要不要把你之前給我們唱過的那首《長安長安》,唱給張叔叔聽?”
“你爲長安寫過歌?”張佳樂感興趣的問林在山。
“我爲很多采風過的地方都寫過歌。《長安長安》算是這裏面非常有感而發的一首作品了。”
這首歌當然有感而發了,原作者鄭鈞本身就是長安人士,這就是人家抒發對自己故鄉情懷的經典作品。
張佳樂立刻變得很興奮,很期待的講說:“林老師,我很想聽聽你這首《長安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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