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鐵門後邊,一位看起來最多七八歲的孩童,穿着一身白色長衫,正坐在石床上,晃蕩着兩條小腿,那雙大眼睛内,流淌着好奇之色。
男孩面容皎白,可能是因爲常年不接觸陽光的緣故,顯得沒有什麽血色。嘴唇很薄,嘴角微微上翹,用櫻桃小嘴兒來形容絕對恰當。五官分布很均勻,長得不怎麽俊俏,卻有一股靈氣。
“京城武神弄了這麽一個暗道,竟然就關押一個小孩?這是不是太扯淡了?”李淩嘴角抽搐,盯着倒在地上的風淩之,大步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脖子。
風淩之的胸口被梵炎龍雲槍洞穿,卻沒有血液溢出,隻有一蓬蓬不斷飛濺的火星。
“特娘的,這小屁孩到底是什麽人?”
李淩感覺這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能夠讓京城武神如此勞師動衆,将其關押此地,這孩子的身份必然不尋常。
“我不知道!”風淩之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皮沉重,望着鐵門内的孩童。
那小孩眨眨眼,嘴角泛起一抹充滿邪意的笑容,對着風淩之咧開嘴,仿佛是在嘲笑他。
“不知道?你認爲我會信嗎?”李淩眼中閃爍冷厲之色。
“我真不知道!”風淩之眼中翻滾畏懼之色,望着從石床上跳下來的小孩,聲音顫抖,“不,不能讓他出來!”
“不讓他出來可以,先告訴我,他是誰?”李淩身子一轉,看向即将踏出鐵門的孩童,眼中掠過一抹寒光,“小屁孩,你要敢出來,我打斷你的腿!”
雖然不知道這小孩是誰,但是,李淩心中也有一種不祥預感。
“我真不知道他是誰,師傅讓我看守此地十八年,隻告訴我,這裏邊關着一個禍害。”
“十八年?你耍我吧?”瞧着孩童的模樣,最多也就八、九歲,怎麽可能被關押了十八年。
“我沒必要騙你!”風淩之的氣息越來越弱,眼神也漸漸空洞了起來,聲音輕微,“千萬,不能放他離開!”
那小孩臉上帶着淡淡地笑意,在聽到李淩的威脅後,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站在門沿邊上。
瞧着小孩的行爲舉止,李淩總感覺他不像是七八歲孩童,反而像是一位四五十歲的老狐狸。
“砰!”
反手将風淩之丢了出去,李淩走到小孩前邊,皺着眉頭,沉聲道:“你是誰?爲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小孩嘴角上翹,眼中掠過一抹輕蔑之色,餘光一掃倒在地上的風淩之,緩緩開口。
這小孩的聲音很清冷,仿佛是來自寒冬的厲風,讓人心生寒意。
“我叫周崇恩!”
“啪!”
小孩臉上露出錯愕之色,愣愣地望着李淩,“你,你打我?”
“特娘的,你要是周崇恩,我就是聖鬥士了!”李淩臉上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冷聲道:“小屁孩,你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你老實說出來,我救你出去!”
小孩好似沒有聽到李淩的威脅,眼中流轉不敢置信的光芒,一遍遍重複:“你竟然敢打我?”
“啪!”
又一巴掌扇在小孩的腦門上,李淩眯着眼睛,道:“小屁孩,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跟你拼了!”
那小孩好似受到什麽刺激一樣,眼中翻滾憤怒的火焰,小胳膊擡起來,打向李淩腰部。
“切!”
李淩右手一伸,按住小孩的腦袋,任由他擺動小胳膊小腿,将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冷聲道:“京城武神将你關在這裏,到底是爲什麽?”
“小子,你有本事等着,我弄不死你!”
一開始,這小孩還給李淩一種成熟穩重,可眼下,李淩覺得,這就是一個小屁孩。
“嘿,還弄死我?”李淩呵呵一笑,眼中閃爍冰冷的光芒,扣住小孩天靈蓋的右手緩慢用力。
“痛痛痛!”随着李淩右手緩緩用力,這小孩眼眶之中閃爍淚花,大喊大叫,“小子,你有種,周某今天認栽了,有本事等我三年。三年之後,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我現在就讓你屍骨無存!”
迎上李淩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小孩表情一僵,臉上突然展開獻媚的笑容,道:“哥,咱們不要這樣呗,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瞧着表情多變的小屁孩,李淩哼笑一聲,暗道,這小屁孩果然不簡單。
李淩自然看得出來,這小孩從一開始就裝腔作勢,到用激将法,還有現在的忍辱負重。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怎麽可能懂得這些。
“你到底是誰?我最後問你一遍!”
“我真叫周崇恩!”小屁孩一臉苦笑,道:“大哥我要是騙你,天打五雷轟!”
“周崇恩!”
李淩眼中閃爍奇異的光芒,道:“你與京城武神周崇恩什麽關系?”
“京城武神?”小屁孩眼珠子一轉,嘀咕道,“居然弄出一個這麽響亮的名号。”
“大哥,你說的京城武神就是修煉萬斷掌的周崇恩吧?”
“嗯!”
“大哥,我被關在這裏十八年了,當時周崇恩還沒這麽威風凜凜的名号呢!”小屁孩臉上露出一抹感慨,道:“大哥,如果我說,我與那位修煉萬斷掌的周崇恩,是同一人,你信嘛?”
“怎麽可能!”李淩表情一變,盯着手中提着的小男孩,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哥,能先離開這裏再說不?要不然,大周崇恩就回來了。”小屁孩眼中帶着奇異的光芒,有興奮、有害怕。
“好!”
李淩也怕這小屁孩逃脫,直接将他夾在腋下,旋即大步向着通道外沖射去。
與此同時,武聖山的半山腰,京城武神與秦天打得難解難分,一塊塊巨大的山石,被狂暴的勁氣震得四分五裂,猶如暗器一樣,向着四面八方橫掃而去。
陡然,京城武神臉色大變,猛地扭頭,看向遠處從武聖廟内沖射而出的李淩,盯着他腋下夾着的小屁孩。
感到京城武神的目光,被李淩夾着的小屁孩,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仿佛在說,周崇恩,我還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