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着急?”王思辰問道。
“嗯。我約了人。”天辰說道。
“誰?”王思辰有些納悶。
“我徒弟的妹妹。”天辰說
“你徒弟的妹妹。”王思辰還在琢磨這句話的時候,淩天辰已經到大門外了。
“你遲到了。”王賢已經在酒館門口等待了。
“我起的晚。”淩天辰說道
“有約在先,你應該準時到的。”王賢不依不饒地說道
“因爲我睡的晚。”天辰解釋道。
“這又不是理由。”王賢還在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你要是繼續說下去我們上路的時間會更晚。”淩天辰自始至終都沒有從馬上下來。現在他已經緩緩前行了。
“你心情不好?”王賢從後面趕上問道。
“有點吧。好的時候不多。”天辰說到。
“切,爲負心事強說愁。”王賢不屑色的說道。
“你不是?”天辰轉頭問道。他們走的并不快。
“我啊,愁的事情已經沒有了。所以我才從家裏出來了。”王賢說道。
“你留戀過去嗎?”天辰問道。
“我很癡迷。”王賢說道。
“哦?”天辰說道。
“但我不留戀。我覺得過去的我和當下的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當然我也癡迷很多正在發生的事情和還沒發生的事情。我覺得更浪漫,更有希望。”王賢說道。
“說的真矯情。”天辰笑着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見你笑。”王賢說道。
“昨天我也笑了。”天辰說道。
“昨天你是苦笑。”王賢說道。
淩天辰沒有說話。
他們就這樣走着,聊着。已經出了冰城。
午後,冰城的門口還是很熱鬧。
熙熙攘攘的人群等着進城。許多小販在城門口擺着攤位。叫買着自己的貨物。
淩天辰注意到有一個挑着單子的小夥子。穿着一身短打。精幹的臉龐,透露出一種堅毅,又帶着一絲秀氣。
扁擔裏的東西應該很沉。因爲從他擔子的彎曲程度就能發現。但是這小夥子沒有任何吃力的感覺。相反,很是輕松。
他來到了門口的一處酒攤。很簡陋的酒攤。也就是供來往的行人歇歇腳。有些小販也三三兩兩的聚在酒攤裏談天說地。
這小夥子也來到了酒攤中坐下,将自己肩上的擔子放在一旁。用自己破爛但是幹淨的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酒攤中隻有一個很大的酒缸。用一個門闆壓着。上面有一塊黃泥色的石頭。
這小夥子似乎常來。掌櫃的一看見他就拿開石頭,和夥計移開門闆。打了一壺酒,盛了一小碟毛豆,一小碟花生米。送到他面前。
小夥子很害羞的笑了笑。或許他本就是個害羞的人。
小夥子掏出一把很短很小的到。他竟然用這把刀在剝着毛豆。
但是酒攤上的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沒有人上前和他說話。也沒人一直盯着他看。大家都很自然。
但是誰都不知道,這看似害羞,憨厚的青年。扁擔裏挑的東西卻是一筐黃金,以及一把和黃金一樣重的斬馬刀。
“咱們去那買點東西。”王賢下馬說道。
“你要買什麽?剛剛怎麽不在城裏買。”天辰問道。
“我要買點女孩子用的東西,剛剛在城裏我很生氣你遲到,就氣忘了。”王賢說道。
淩天辰無語。
“我去前面那個酒攤等你。”他說道。
淩天辰一進入酒攤。四周的目光都朝他看來。因爲他們沒見過如此打扮的人還回來這裏喝酒。
“這位客觀要點什麽?”掌櫃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立馬上前問道。
“把你這酒給我打倆壺。”天辰說道。
“客觀您就要兩壺還是?”掌櫃的又問道。
兩可以是個實詞,也可以是個虛指。所以掌櫃的不敢确定。
“就兩壺。”天辰丢出了一錠銀子說道。
“客觀,店小利微,小的沒錢找給您。”掌櫃的一臉爲難地說道。但是拿着銀子的手,握的緊緊的,還在不停的摩挲着。
“那就不用找了。”天辰說道。
“怎麽不用找了!我這有零錢!”王賢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把搶過掌櫃手中的銀子,換成一小塊碎銀子。
“這。唉,好的。您稍候。”掌櫃很是失望的轉身打酒去了。
也對。無論誰都是這樣。一筆已經到手的意外之财,眨眼之間又不見了。
“你怎麽這麽敗家!”王賢質問道。
“你覺得你現在很有錢嗎?都是你家裏給你的,給你修煉用的。并不是讓你這樣擺闊氣!”王賢劈頭蓋臉的說道。
淩天辰沒有回答。而是一把将王賢推了出去。一柄很短很小的刀,釘在了酒攤的杆子上,那杆子剛剛就在王賢的身後。
“你!”王賢正要發火,突然看見一蓬黑壓壓的東西朝着她飛來。
王賢就勢一滾,閃開了去。她先前站的地方落滿了各種暗器。正是掌櫃發出的。
一道很寬很大的刀光劈向淩天辰。
淩天辰下蹲閃過。
這一刀來的太快,快到淩天辰都有些來不及反應。頭上的發冠都被這一刀帶起的罡風刮的略微歪斜。
淩天辰相向前一翻,躲開了接着的第二刀。
這時候淩天辰才看清,這是一把将近一人高的斬馬刀。持刀的人是剛剛挑擔的小夥子。這種兵刃已經很少有人用了。但是用如此巨大的兵刃還能有如此速度和力量的人更少。
掌櫃從酒缸中掏出兩把濕漉漉的,造型奇特的刀。也加入了攻勢中。
“幸好我還沒喝這酒。”淩天辰在心裏想道。
兩人的馬發出一聲嘶鳴,接着重重的倒了下去。
淩天辰馬上的拴着一個箱子。也在這震動中被摔開。露出一個盒子。
劍盒
淩天辰的劍盒。
此時靜靜的躺在地上。無聲無息。
“嗯?”小夥和掌櫃的目光都被那劍盒吸引了去。
王賢得空來到淩天辰身邊。他也拿出了她的武器。是一把巨劍。和王淼當時用的那把很相似。
她的目光也看向那劍盒。隻是好奇。沒有小夥和掌櫃的震驚。
淩天辰背手而裏。
小夥子和掌櫃對視一眼,輕輕一跺腳,撞破這酒攤不太結實的頂棚,離開了。
走之前小夥還沒有忘記拿上他的扁擔。因爲他舍不得那一筐黃金。
“呼”
淩天辰給了他們機會。原本是不想追的。但是這小夥子硬是要停留。那就不怪領天辰不出手了
這一掌的的分寸拿捏的很好。即打斷了這小夥子全身的靜脈。還讓他一時半會死不了。
因爲淩天辰此刻有一肚子話想要問他。
“你去買兩匹好馬。”淩天辰将框子裏的黃金拿出一塊,遞給王賢說道。
“哦。”王賢呆呆的應了一聲。他還沒有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是誰?”淩天辰問道。
很老套的問法,但是最實用。這也是淩天辰此刻最想知道的事。
“悲風。”小夥子說道。嘴角上還挂着血迹。
這當然不是真名。隻是一個代号。但是代号往往比真名更可怕。一個人有代号就意味着許多人也有代号。許多人有代号就表明這些人屬于同一個組織。
“你們要殺她?”淩天辰指了指遠處正在買馬的王賢問道。
“沒想到她會和你在一起。”悲風依然笑着說道。
淩天辰沒有繼續問爲什麽。因爲他知道即便自己問了他也不會說。作爲一個本就抱着必死之心的殺手,這悲風已經說的夠多了。
“我們走吧。”淩天辰說道。
王賢已經牽着兩匹馬走了過來。
淩天辰也重新将劍盒裝入箱子,重新拴在馬鞍子上。
“他呢?”王賢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悲風躺在地下微微抽搐。他活不了多久了。
“你可以去幫幫他。如果你願意。”天辰在馬上說道。
“怎麽幫?”王賢問道。
“用你的劍上去補一下。他立馬就沒這麽痛苦了。”天辰說道。
“可是,可是,可是。”王賢連着說了幾個可是。
“那就上馬出發吧。”淩天辰又說道。
王賢靜靜的騎上馬,跟在淩天辰身後。
“你好像有話想說。”天辰在前面問道。
“他們爲什麽要殺你?”王賢問道。
淩天辰差點從馬上跌下來。
“你的父母一定很不容易。”淩天辰說道。
“你什麽意思?”王賢不解的問道。
“你從道源域來的這一路一直很平靜?”淩天辰又問道。
“對啊。家裏的長老一直把我送到冰城才離開的。本來他們要把我一直送到總部。但是我想自己走走。就讓他們先回家族了。”王賢說道。
“這就不奇怪了。”天辰說道。
“到底怎麽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王賢停下馬說道。
“你害怕了?”天辰也停下來問道。
他知道王賢在想什麽。如果有人要殺淩天辰,但是卻隻派來這麽兩人的話。那他一定是在開玩笑。相反。這兩人中任何一人殺王賢都已足夠。
“沒有。隻是覺得越來越看不清你了。”王賢說道。
“那你可以選擇不和我一起走。”天辰不在乎地說道。
“你身上現在有種濃濃的悲傷,所以這些人一定是沖着你來的。”王賢一口咬定地說道。
“這兩者有什麽聯系?”天辰問道。
“因爲悲傷并不适合你。當一個人身上流露出一種與之不符的氣質之時,就說明這人有故事。”王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