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好酒被你如此牛飲也真是浪費了。”溫煦說道。
“你懂什麽!喝酒就是先要猛喝。等到七分醉上頭,三分醉在心的時候,聽一支小曲,喝一杯燙茶。然後再開始細酌慢品其中的滋味。這才叫喝酒!”張感動把玩着酒杯說道。
“張兄果然也和我們同道,就憑這般見解,也當浮一大白!來,我敬張兄一杯!”天辰說道。
“美酒佳人最銷魂,最難消受美人恩。”張感動已經有些微醺,此時搖頭晃腦的說道。
“張大爺,美酒你們自己有了。可這佳人還是咱玉煙閣的最好!”老鸨一邊推開門,一邊風風火火的說道。
“快進來!站好了!”老鸨回頭催促道。
“三位爺,這就是我們最新的姑娘了。您們也都知道。我們玉煙閣一向在精不再多。這五個可都是剛出來的,水靈着呢。要是有些害羞放不開。您們多多擔待啊!”這老鸨說話可謂滴水不漏。即誇了自己姑娘好,又委婉的說出要是服務不好那也不怪她。誰讓你們要點新來的姑娘呢。
方如心站在第一個,臉上帶着淺笑,緩緩掃過在座的五人。沒有在誰那裏多停留一秒,也沒有在誰那裏少停留一秒。
張感動已經開始打量面前的五個姑娘了,老鸨在一旁含笑陪着,沒有出聲。
“這個是我的了!你們誰也别和我搶!”張感動指着方如心說道。
“哈哈,好!那剩下的四個就來伺候我們哥倆吧。天辰你看呢?”溫煦問道。
“我就不必了。她倆陪我喝就夠了。”天辰說道。絲毫沒有關注進來的五個姑娘。
“這位爺也真是的,來這裏玩竟然還自己帶着姑娘,莫不是瞧不上我們姐妹?”方如心說道。她已經坐在了張感動身邊爲他斟酒。
淩天辰沒有擡頭。因爲他覺得不可思議。他有一個故人。聲音和這方如心一模一樣。星域之大,無奇不有。就算兩人相貌相似都很正常。更何況聲音了。但是不知爲什麽,當時在酒樓裏,吃輕羅流螢時腦中劃過的影子此時又浮現了出來。而且已經相當真切了。
“這位爺真是不解風情,人家說話好得理一下吧。”方如心看淩天辰沒有回答又說道。
一邊的老鸨已經着急的連連使眼色,生怕她的得罪眼前這位貴客。可是方如心仿佛沒看見一般。絲毫不管不顧。
淩雨曦和淩靈兒看到方如心的面孔的同時也呆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天辰!”雨曦給淩天辰傳音道。
當淩天辰擡頭的時候,他也呆住了。眼前的人和腦海中的影子見見重合了起來。
“哈哈,這位姑娘說得好。張兄,咱倆打個商量如何!”但隻是一瞬的功夫,淩天辰就調整過來說道。
“哦?商量什麽?”張感動問道。
“這塊佛手翡翠就當我送給張兄了,不過張兄得把這位姑娘讓給我,”天辰右手挂着那塊翡翠說道。
“哈哈,沒想到淩兄也是如此。好!我張感動今天就成人之美了。”張感動痛快的答應了。
“原來在這位爺眼裏我就是一塊玉的價啊。”方如心有些幽怨的看着淩天辰說道。
“美人如玉,美人不如玉。此刻我讓姑娘等于玉,豈不是很美?”天辰借用張感動的話說道。
“您可真會說話,小女子敬你一杯。”方如心說完将淩天辰手裏的酒杯拿過來,一飲而盡。
老鸨已經離開了。
“三太歲真是好酒,烈卻不辣,柔中帶鋼。”方如心喝完後說道。
這會輪到溫煦和張感動呆住了。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如此的風塵女子竟然能夠一口嘗出這是三太歲。要知道此酒在整個星域内都沒有幾人有福消受。唯有淩天辰毫不在意的一笑,新拿了個酒杯,給自己加滿。
“姑娘真是厲害,看來也是個同道中人啊。”天辰對着溫煦和張感動說道。
“厲害說不上,隻是昔年一個故人帶過這就給我。因此便記住了味道。”方如心輕輕的搖頭說道。
“不知姑娘說的故人是哪一位?”張感動有些好奇的問道。
“既然已是故人,又何必再提?或許那位故人也并不希望小女子再提呢。”方如心說道。
“那倒未必,說不定那位故人一直對小姐念念不忘,隻是再未遇見罷了。”天辰說道。
“既然念念不忘爲何不去找呢?”方如心說道。
“有些人想見,但不應該再見。有些人不想見卻不得不見。有些人也想見,但不知道是否該見。”天辰說道。
“那我在那位的心裏一定是第一種。”方如心說道。
“如果是第三種呢?”天辰問道。
“要是第三種的話再見之時他一定會給我一個猶豫的理由。”方如心喝着酒說道。
“如果他給不了呢?”天辰說道。
“那一定是他不想給。”方如心極快的回應道。
“你覺得呢?”方如心看淩天辰沒有說話,有反問道。
“感動!咱們去外面轉轉吧,聽說今晚玉煙閣來了最好的戲班。咱們下去看會?”溫煦已經瞧出了一些端倪。
“好啊?就像我剛剛說的,現在就該聽一曲,然後來杯燙茶,之後再繼續喝。”張感動說道。
“我麽也去看看!”雨曦拉着淩靈兒也起身說道。
“淩兄不去嗎?”張感動回頭問道。
“我就不去了。我還想和姑娘繼續探讨探讨這位故人。”天辰說道。
方如心坐在淩天辰對面對面,靜靜地看着他。
“不說點什麽嗎?”天辰被方如心看的有些不自然。
“剛剛都說完了。而且你還沒有回答我。”方如心說道。
“我并沒有這麽覺得。你還是找到了我。”天辰說道。
“因爲星域内一直有你的消息。”方如心說道。
“看來我一直在出風頭。”天辰說道。
“你确實一直在出風頭。一出就是六千年。”方如心說道。
“你什麽時候來的?”天辰問道。
“前天。”方如心說道。
“明天你還在這嗎?”他們兩人聊了很多,知道窗外有些蒙蒙亮時天辰問道。
“明天你還來嗎?”方如心反問道。
“不一定。”天辰說道。明天他或許就要趕去銀翼斷情那邊了。
“那我也不一定。”方如心說道。
“我明天肯定來。”天辰改口說道。
“那我明天也一定在。”方如心也改口了。
淩天辰笑笑,沒有再說别的。而是推開門走了出去。戲台早已散場了。隻剩下幾個醉客,被侍者扶着,躺在一邊休息。溫煦和淩雨曦還有淩靈兒正在一邊做着喝茶聊天。
“你終于出來了。”溫煦伸了個懶腰說道。
“張感動呢?”天辰問道。
“他回去了。他不習慣熬夜。”溫煦說道。
“那我們也走吧。”天辰說道。
一路上四個人都很安靜,淩雨曦和淩靈兒沒有問關于剛剛的事情。實際上她們也都心中有數。唯有溫煦一人正在濤濤不絕的講着北星域的一些奇聞異事。但是淩天辰并内有用心聽。隻是看着窗外灰蒙蒙的街道。
“你住着,床我都是專門換的。”回到府中,溫煦帶着天辰到了一個房間内,用手摁了摁床說道。
“雨曦姐你倆就在隔壁。”溫煦接着說道。
“那天辰,你睡吧。明天傾城傾國他倆應該就已經到了。”雨曦說道。
“好的。沒事。”天辰回答道。
他們都走了,淩天辰一人和衣躺在床上。靜靜地看着頂上的房梁,仿佛那裏有一個黑洞,無聲無息的将淩天辰的思緒,肉體吸引進去。
“咚咚咚”
屋外想起了敲門聲。
“誰啊?”天辰問道。
“咚咚咚”
沒有回答,敲門聲卻再次響起。
天辰把門打開看到一道倩影。正是溫煦的十三姨,
“不請我進去嗎?”十三姨說道。
“如果你真是個清清白白獨自一人的美人我一定請你進去。”天辰說道。
“所以呢?”十三姨說道。
“所以我請你進來喝一杯。”天辰側身将門口讓開說道。
十三姨蓮步輕移,竟然沒有在大廳停留,而是徑直走到了淩天辰的卧室,床頭的小幾旁做了下來。
“我這已經沒有酒了。”天辰說道。
“我有。”十三姨晃了晃手裏的瓶子說道。
“來找我的人你是第一個自己帶着酒的。”
“姑娘!”十三姨接話說道。
“沒錯。”天辰笑着坐在十三姨對面說道。
“我還帶了一套酒器。你們那樣喝的都是生酒。真正的好酒一定要溫過才好喝。”十三姨說道。
淩天辰看着十三姨的指尖,熟練地操縱者各種酒器。一個小炭爐,火苗已經很旺了。
“你經常給溫煦煮酒?”天辰問道。
“這是我第一次煮酒。”十三姨頭也不擡的說道。
“但是你和熟練。”天辰說道。
“因爲煮的多了,自然就熟練了。熟能生巧。”十三姨繼續專注于眼前的工作。
“其實你一直在找一種東西對嗎?”十三姨擡頭說道。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天辰說道。
“我就是溫煦的十三姨太。”十三姨說道。
“其實你一定在找一種東西。”十三姨說道。
“你覺得我在找什麽。”天辰問道
“你在找一種情感上的,精神上的東西。”十三姨說道。
“比如?”天辰問道。
“這是你要找的,我不知道。”十三姨将一杯溫好的酒遞給淩天辰說道。
“你可以猜一猜。”天辰結果酒杯說道。
“你有過,也有很多女人。但是他們身上都沒有你想要的那種感覺。”十三姨并沒有喝自己的那杯酒。
“因爲你在感情方面是個很自私的人。你什麽都不缺。金錢,權勢,地位,朋友。你在肉體上的欲望,遠勝于你在精神上的欲望。”十三姨說道。
“有很多人給我這麽講過,你不是第一個。”天辰将空杯子遞給十三姨後說道。
“當很多你沒有認可但是很依賴你的人纏着你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的把她們一腳踢開。你覺得你自己功成身退了。”十三姨給天辰又添了一杯酒說道。
“舒淺茉,韓千葉是你什麽人。”天辰突然問道。
“我并不認識他倆。”十三姨的手微微一僵,随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