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祥騰客棧有三絕。第一,人絕。這裏的客觀個個都是名動一方的強者。或是萬貫家财的富商。甚至連後廚打雜的幫工都是不俗的武者。第二,酒絕。祥騰客棧祖傳一道酒方,名曰焚真酒。即使你不是武者,沒有真氣。喝一杯焚真酒,也感覺全身由内而外散發一種暖意。在深冬的時候喝一杯,回味無窮。并且入口甘甜,不辣不嗆讓人不知不覺的就吞下肚中。不知不覺的就一醉不起。至于第三絕,就是湯絕。祥騰客棧共有九九八十一鍾湯。九九爲歸一之數。意味着當你便嘗這八十一種湯之後,你不得不再從頭嘗一遍。而且這湯,裏面沒有任何的配料。有些湯端上來比岚江的水還清澈。可入口的感覺,确是滿腹芬芳。最關鍵的在于,祥騰客棧的湯,不外賣。隻送。隻給店裏認爲配喝的人送。而且店家會根據你今天的菜色,喝的酒種,來時的心情,以及宴會的主題給你配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位得到湯的客人不滿意過。當然,所有來這的,都希望自己是那個得到送湯機會的幸運兒。畢竟,每天祥騰客棧的湯鍋,隻用七次。送完了,沒有了,就隻能等下次了。
今天,好像已經過了七次了。可是店小二仍然端着一份剛出鍋的湯從後廚直接向樓上的房間走去。最終,在第三層天字号第七号套房前停下了腳步。
“铛铛铛”清脆的敲門聲想起。祥騰客棧天字号上房用的木料全部都是玉烏木。價值連城。木呈玉色,比精鋼還堅硬。必須是武者用真氣慢慢熬練成型。光這扇門就是普通人眼裏的物價之寶了。
“進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答道。
“各位大人,掌櫃的讓小的給您們送份湯。這湯名爲騰龍入海。這是小店八十一道湯之冠。這道湯的湯頭從沒有斷過火,自小店開張以來就一直炖着。隻是每日新加些湯料。如金絲雲鴿,菩提道果,還有不死草等等。情各位客觀品嘗。”小二不急不慢的說道,語氣中不難聽出一絲自豪之意。一桌人靜靜等小二說完再說到。
“放下吧。看賞。”這聲音不正是前些日子護送棺材從西門進城的斷情嗎。此刻她仍是一襲黑袍,面具罩臉。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感。就像從何處飄來的一樣。話音剛落,一個黑底金紋的錢袋就重重的落到小二的面前。看着下落的速度和落地的響聲,便知道這裏面的财務可不少。
“謝謝各位大人打賞,小的告退了。”接到錢袋的小二練練鞠躬稱謝,随後退了出去,輕輕關上外門。
“這是群什麽人啊,一個二個這麽神秘。明明今天已經送了七道湯了。可掌櫃的還讓送。還送的是騰龍入海。而且聽我介紹那麽多,卻紋絲不動。一點驚喜都沒有。真是奇怪。不過出手還真是闊綽,這一下有我半年的工錢了啊。”小二心裏想着,随後眉開眼笑的将錢袋放進了袖筒裏。
“今晚等四更天。我們再入府。”斷情沉聲道。
“是,左護法。我已經聯系好了慕容城主。他會在後廳内院等我們。”
“知道了。你們先吃點東西吧。我回房一下。出發的時候去我那裏。”斷情說完就起身出去了。
“遵命”一衆人齊聲答應道。
“吱呀”斷情推開房門回到了屋子裏。随後他坐在桌邊,看着床帳裏的棺材。
“明天你可一定要回來啊。天辰,你太倔了,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當初如果我們再慢一點,就慢一點點。你也不至于會這樣。說起來山門已經封閉很久了。天宣姐和紫嫣姐都在閉關。我和銀翼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探消息。平衡各方勢力。宮門内部全靠嶽婷一人支撐。但你久不露面。有些人也漸漸開始陽奉陰違了。光憑震懾,還是不夠啊。”斷情看着棺材自言自語道。随後她走到窗前,撩開張嫚,輕撫着棺材上的紋飾。
“我自号斷情,不是誰都不愛。而是因一人了斷其他情緣。因你,我甘願此生斷情。”想着想着,面具的下方滴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恰好滴在了那古怪紋飾的眼睛上。斷情伸手想将它抹去。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很厲害。
“左護法大人,時辰到了。”門外想起了聲音。
“這麽快嗎。原來已經這麽久了。”人在注意力很集中的時候是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的。就像睡覺的時候,感覺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我知道了,進來吧。我們出發。”斷情對門外說道。随後,一行人進了屋内,擡起了床上的那口棺材。從窗戶中一躍而下。不見了蹤迹。可是對街的院子裏,确朦朦胧胧的閃過一道身影。連斷情都沒有察覺。
城主府後廳,銀翼和慕容雲海正在一起。兩人無話,雲海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這桌面。突然,他停下來了。兩人對視一眼,來到了内院中。
“已經快結束了,我感覺到能量正在不斷的流入。”斷情先說道。
“看來是明天無疑了。這一路有什麽異常嗎?”慕容雲海問道。
“沒有發現什麽特别的。我們沿路沒有安計劃的路線。多次變更,甚至還繞了一大圈。我覺得應該沒有人跟的住。”斷情答道。
“那就好。”銀翼聽到這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我覺得肯定會有纰漏的地方。我們沒有發現。
”斷情想了下接着說道。
“斷情,你就是太小心了。就算有又能如何。老大說了,他回來的時候要八方來賀。剛好,如果那群雜碎來了,就那他們當個彩頭。用血做的彩頭,可是最鮮豔的。”銀翼不在乎的說道。
“銀翼你夠了,當初要不是你們太過激進,天辰也不會這樣。要是你在當時能和我一起留住他,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了。你還想繼續忍七千年嗎?”斷情有些怒的對銀翼喊到。銀翼沒有接話,沉寂。詭異的沉寂。
“斷情,這一路你太累了。你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吧。不然明天狀态不好怎麽辦。”慕容雲海打破了這令人難受的沉寂,開口說道。
“我知道了。”斷情說完,歎了口氣。臨走時撇了銀翼一眼,但沒有說話。
“他太緊張了。太怕出錯。”看着斷情離開的背影雲海說道。
“我也緊張,你也緊張。明靈湖的那些比我們更緊張。她是因爲太愛老大。愛總會讓人不理智。總會讓人神經質。”銀翼說道。
“而且我剛剛是故意那樣說的。必須讓她發洩一下。要不然她會堅持不住。本來這次是我去極北的。但是她一定要去。我也就沒再堅持。那邊的人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這個瞞不住。”銀翼接着說道。話語裏沒有了剛才的狂妄。
“既然瞞不住,我們就盡力擋住好了。”慕容雲海說道。
“唯有如此。唉。”
銀翼看着漆黑的夜空,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慢慢醞釀,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