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位上坐着魯文淵。
秦正凡和魯文淵臉上都沒什麽表情,身上隐隐散發着一絲森冷氣息。
不過當手機響起,秦正凡見是三叔打來時,臉上立刻洋溢起一抹微笑,接起了手機。
“還在盛淩吧?”秦家勇問道。
“當然,我要走肯定會跟三叔你打聲招呼的。”秦正凡回道。
“那明後兩天要是沒什麽要緊的事情,把時間騰出來,我帶你四處逛逛。”秦家勇說道。
“我是沒什麽要緊事情的,不過三叔不用專門爲我騰時間,我這裏也有朋友的。”秦正凡說道。
“行啦,難道三叔還比不過朋友嗎?你大老遠來盛淩市,三叔要是不陪你四處走走,這怎麽說得過去?對了,你還住雲瀾山莊朋友家嗎?”
“是的。”
“那就這樣定了,明天八點鍾左右,我開車去雲瀾山莊接你。”秦家勇不由分說道。
“那行,八點鍾我在小區門口等你。”秦正凡笑道。
他并沒有打算這麽快就告訴三叔有關他的事情。
一旦道明真相,心态發生了變化,相處起來的親情味道多少還是會發生變化。
所以秦正凡不急,尋思着等明天跟三叔玩上一天之後再說也不遲,而且他也想看看在三叔仕途變得一片光明的情況下,三嬸對他的态度會不會有什麽大的變化。
三叔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又約他明後天一起玩,以秦正凡的智商不難推測,三叔并沒有聽女兒的建議,真跟三嬸離婚,兩人應該還是繼續過,隻是兩人如今關系如何,秦正凡是不知道的。
一切要等明天才能知曉。
“你三叔約你了吧,看來要等到下周才能去拜訪天羽門了。”魯文淵見秦正凡收起手機,說道。
昨天他們去拜訪了淩雲宗,入夜才返回。
淩雲宗宗主接待了兩人,秦正凡向他們出示了長青丹以示誠意,但淩雲宗宗主坦言他們沒有靈藥傳承下來。
所以昨天兩人是無功而返。
今早,他們本來是要出發去拜訪錦唐州另外一個古老門派天羽門,結果半途中接到了魯家的電話,說赤月宗上門來爲魯仲斂讨說法。來的人有一位太上長老,宗主和三位長老。
兩人接到電話後隻好中途折返。
對于赤月宗大人物聯袂而來,魯文淵和秦正凡并沒有感到太大意外,當時魯文淵廢掉魯仲斂時,就已經考慮過赤月宗可能會上門讨說法的結果。
隻是有些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找上門來,而且陣勢還這麽強大,連太上長老都出動了。
“呵呵,是啊,三叔說陪我周末四處逛逛。”秦正凡笑着點頭道。
魯文淵笑笑,道:“怪不得你這麽費心思。你三叔還是很看重親情的,否則換一個人新官上任,哪還有心思顧得上你這位多年沒見的堂侄子,打個電話表示一下關心,頂多再請你吃頓飯,面子上過得去已經算是極好了。哪裏還會專門找個周末帶你四處逛逛的?”
“是啊,我因爲跟這位三叔接觸得少,印象不深。這次跟他見了面,才發現他性格跟我二叔還是很像的,就是外貌上相差大了些!”秦正凡說罷,哈哈開心笑地了起來。
笑過後,秦正凡又道:“不過拜訪天羽門不用安排在下周,解決赤月宗應該花費不了多少時間,事情完結之後,我們重新出發,大不了晚上遲些回來。”
“兩大玄師上門,還有三位采靈七八層的術士上門讨說法,也就你能說得這麽輕松。”魯文淵聞言笑着指了指秦正凡,然後道:“行,你說今天繼續天羽門之行就繼續,我唯你馬首是瞻。”
“呵呵,大哥,你這話我可當不起啊!”
“哈哈!”
說笑之間,秦正凡把車開到了魯家依山而建,有高大圍牆圍繞,占地百畝的祖宅。
說是祖宅,除了魯家祠堂,青磚黑瓦,紅木大柱子,處處透着古色古香味道,帶着一些曆史感之外,其他地方蓋得都是偏現代化的别墅。
在一座蓋得最是氣派的别墅外,停着一排的轎車,其中有一輛是常務副州長魯仲遠的專車,有一輛則挂着軍隊的車牌,也不知道什麽來頭。
推開别墅院子的門,翠綠空闊的草坪上,擺放着一長條桌子,桌子上擺放着各式水果茶點。
長條桌子面對面坐着兩行人,遠遠看去似乎是一幫親人朋友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的場面,但秦正凡和魯文淵沒踏入院子時就遠遠感受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長條桌子一面坐着魯家的人,除了家主魯仲鋒和三位族老,魯仲遠這位非魯家核心族人也在。
顯然魯家擔心赤月宗仗着術法高深,恃強淩弱,所以把魯仲遠搬了來。
魯仲遠雖然不是玄門圈子裏的人,但他是錦唐州常務副州長,政府的高官,縱然赤月宗是錦唐州玄門界三大古老門派之一,也絕對不敢在他面前肆意妄爲,公然行違法之舉。
長條桌另外一面坐着六人,其中一人是被廢了修爲的魯仲斂,還有五位都是發髻高束,高束的發髻插着一根木钗,身穿黑色道袍,道袍背後繡着一輪赤色彎月的老者,顯然應該就是赤月宗的人。
在長條桌的桌子另外一頭,兩方人馬的中間坐着一位神色明顯有些拘謹緊張的中年男子。
在長條桌的四周,還分别站立着一些毫不遮掩地散發着淩厲氣勢的中青年。
“二伯……秦師叔!”看到秦正凡和魯文淵進來,族長魯仲鋒不禁面露喜色,連忙站起來迎了上去。
隻是雖然魯文淵早有交代,魯仲遠也事先跟魯仲鋒提過,但當親眼看到秦正凡時,魯中鋒還是有點難以相信二伯的結拜兄弟竟然是這麽一位年輕得不像話的男子,稱呼秦正凡爲師叔時,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不過魯仲鋒的身份跟魯仲遠不一樣,他是真正代表魯家的人,又是玄門圈子裏的人,而秦正凡不僅是一位“玄師”,而且還是魯文淵的結拜兄弟,他是不好跟魯仲遠一樣稱呼秦正凡爲博士,而是稱師叔。
“二伯,秦博士!”
“二哥……秦博士!”
其餘人包括魯仲遠在内也都紛紛起身打招呼,隻是稱呼各不相同。
赤月宗的人沒有起身,而是紛紛扭頭朝魯文淵和秦正凡看去。
目光掃過秦正凡時,明顯流露出一抹吃驚意外之色,顯然很吃驚與秦正凡的年齡和身份。
不過赤月宗的人目光并沒有在秦正凡身上多做逗留,他們很快就把目光彙聚在了魯文淵身上,透着一股子淩厲和凝重。
魯仲斂已經是采靈七層巅峰境界,卻被魯文淵一道術法直接鎮壓,縱然有輕敵大意之嫌,但也足矣說明魯文淵已經有了玄師境界。
玄師,傳承悠久的赤月宗也僅僅隻有兩位!
每一位玄師都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恐怖實力。
若不是昨日聽到一道意外消息,赤月宗本來是不準備爲了已經廢掉的魯仲斂如此興師動衆地上門來讨說法的。
居中而坐的中年人,看到魯文淵和秦正凡進來,也跟着魯家的人站了起來,不過他跟赤月宗的人一樣,很快就把目光聚焦在魯文淵身上。
身爲錦唐州玄異管理分局的局長,刑煌也是剛不久前知道魯家的族老魯文淵赫然已經晉升爲玄師。
赤月宗和魯家都是錦唐州玄門圈子舉足輕重的勢力,前者偏重與術法傳承,後者偏重于世俗财力,這兩家真要發生沖突,對于刑煌這位分局局長而言都是非常棘手頭疼之事。
尤其這次,赤月宗竟然一下子來了兩位玄師,而魯家也突然冒出了一位玄師,一下子牽扯到三位玄師,縱然刑煌身爲錦唐州管理玄門術士的官方負責人,剛才居中而坐時,頭皮也是陣陣發麻,如坐針氈。
現在魯文淵終于趕到,刑煌無法像魯家的人一樣心頭松了一口氣,相反他感覺壓力更大了。
“正凡,仲遠我就不用介紹了,其他人你第一次見面,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魯家當代家主魯仲鋒,這位是大族老魯文鷹……這位是我們錦唐州玄異管理分局局長刑煌。各位,這位是我的結義兄弟秦正凡秦博士。”魯文淵微笑着介紹道。
秦正凡一一客氣地跟衆人握手打招呼,沒有半點強者的孤傲姿态,這讓魯仲鋒等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之外,心裏反倒變得有些忐忑懷疑起來。
實在是秦正凡太年輕,他若表現得孤傲一些,他們心裏反倒踏實了,表現得這麽謙遜随和,實在不像是一位年輕強者啊!
這次赤月宗來了兩位玄師,其中一位很有可能已經是中玄師,若魯家這邊隻有魯文淵一位玄師是扛不住的。
“仲斂,他就是廢掉你修爲的魯家小輩嗎?”兩道長眉垂挂而下的老者,看到衆人簇擁着魯文淵和秦正凡返回位置,突然雙目如刀地直直射向魯文淵,一股強大的氣勢迸體而出。
“回師祖,就是他,魯文淵!”魯仲斂回道,看向魯文淵的目光中透着刻骨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