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陶琴也太不像話了!昨天你大哥都特意跟方泊通了氣,結果卻擺了一個大烏龍。還不知道因爲這件事,一旦方泊當上區長,會不會給你大哥小鞋穿呢?害得你大哥昨天氣得一宿沒睡好覺。”陶琴的大嫂一臉埋怨道。
“行了,不要提那個不孝女。你給陶炳打過電話沒有?他要不要回來吃飯的,不回來就不等了。”陶琴的父親一臉不耐煩道。
陶琴父親話音剛落下,陶炳推門走了進來,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有什麽想不通的事情。
“怎麽了?是不是方泊因爲昨天的事情,給你臉色看了?”知子莫若父,陶琴的父親見大兒子表情不對,臉色不禁微變,沉聲問道。
“今天市政府那邊派了人事考察組來我們區考察區長人選,方泊哪還有心思管昨天那點事情。”陶炳回道。
“結果怎麽樣?”聽到這話,陶琴父親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凝重起來,其他人也都豎起了耳朵,雙目緊緊盯着陶炳。
陶家的子女,不管是從事仕途還是經商基本上都是在青潭區,誰當區長,對他們影響很大。
“很奇怪,本來青潭區五個副區長中方泊呼聲是最高的,但這次其他四個副區長都在考察名單裏,唯獨沒有方泊。”陶炳回道,臉上帶着一絲困惑之色,似乎過了這麽長時間,他還是想不通爲什麽考察對象裏唯獨沒有方泊。
“嗤!”在場的幾個女眷可能還不明白這其中蘊含的深意,但陶琴的父親退休前可是一位處級幹部,立馬就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不禁猛吸了一口冷氣,臉色再變。
“不對呀,方泊呼聲不是最高嗎?這不考察他,那不是說他當不成正區長,還得繼續當副區長?”陶琴的母親微皺眉頭道。
“哼,還正區長,方泊這回副區長的位置恐怕都要懸了!”陶琴的父親臉色陰沉難看道。
“當不成正區長,爲什麽副區長的位置會懸?”陶琴的母親一臉不解道。
“陶炳,你解釋給你媽聽。”陶琴的父親說道,然後皺着眉頭,不停地摸着下巴。
陶炳看了一眼父親,然後苦笑着對母親解釋道:“媽,按理而言,方泊呼聲最高,市裏應該是很重視他才對,肯定會把他列入考察名單,重點考察。但這次其他四個副區長都在名單裏,唯獨他沒在名單裏,那就說明市領導對他很有意見,甚至方泊可能已經出了問題。要是前者倒還好,大不了繼續原地踏步或者像秦家勇一樣提前到清閑部門養老,但要是後者,那就麻煩了,一個不好是要坐牢的。”
陶炳這麽一解釋,客廳裏的幾個女人都變了臉色,尤其陶琴的母親更是像她丈夫一樣,猛吸一口冷氣,一陣後怕道:“那這麽說,幸好陶琴沒跟方泊走到一起,要是走到一起,那豈不是麻煩大了?”
“如果方泊真要出問題,我們撮合陶琴和他确實是害了她。”陶炳苦笑道。
“這件事很反常啊,若方泊真有問題,不應該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的,之前更不可能呼聲那麽高。”陶琴的父親皺眉,面帶困惑之色。
“是啊,這事情确實很突然很反常,事前是一點征兆和風聲都沒有。聽人說,方泊自己都懵了。”陶炳也是一臉不解道。
“那,爸媽,姐那邊要不要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叫她來吃個飯?”陶小莉問道。
“不要!就算方泊出事情,我一想起那小子就惱火!”陶琴的母親不由分說道。
“方家還是有點能量的,方泊在青潭區也經營了多年,沒那麽容易倒的。而且依我看,這次沒考察他,多半還是因爲市領導出于對各方人事平衡的考慮,或市裏主要領導不知道何故對他不滿意,要敲打他,否則真要有什麽問題,不應該一點風聲都沒有。”陶琴的父親沉吟道。
“按爸這分析,那陶琴和方泊的事情……”陶炳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哼,再怎麽說,方泊那小子也要比秦家勇那混球好許多!不過,陶琴這丫頭死腦筋,這件事我也懶得管。她愛回來吃飯回來,不來你們也不用打電話,省得看到心煩。”陶琴的父親說道。
說罷,陶琴的父親站了起來,大手一揮道:“吃飯!”
衆人見狀就不敢再說什麽,紛紛起身往餐廳走去。
到了餐廳衆人紛紛落座,正準備動筷時,陶炳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才接通,沒聊兩句,陶炳就驚呼出聲道:“什麽?你說我妹夫調去了州府辦公廳秘書二處當副處長?有沒有搞錯啊?”
“不是吧,你這大舅子竟然還不知道?”
“咳咳,别開玩笑了,肯定搞錯了。我那妹夫就一市文史館的館員,怎麽可能會突然被調去州府辦公廳呢?”
“我那侄子要不是說,即将要上任的副處長原來是市文史館的館員,我也以爲是搞錯了。但名字一模一樣,連單位也一樣,又怎麽可能搞錯?陶局長,恭喜,恭喜啊,妹夫在州府辦公廳當領導,年底你正局長的位置可就鐵闆上的釘釘,到時你可要多多關照小弟啊!”電話那頭先是一番反駁,然後用帶着讨好恭維的語氣連連道賀。
“謝謝,好說,好說。”陶炳愣了一愣,然後心不在焉地客氣了兩句,再然後就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之後,身爲大舅子的陶炳沒有聽到這個喜訊所該有的激動興奮,相反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苦澀。
“陶炳,你剛才提市文史館,又提州府辦公廳的,是怎麽一回事?”衆人見陶炳接了電話之後,拿着手機在發呆,不禁一臉驚奇地問道。
“剛才是區裏的一位企業老總打來電話,以前秦家勇當區住建局副局長時,他跟秦家勇也打過交道,他有一位侄子在州府辦公廳工作,剛才跟他吃飯時,提到了一件事情,說秦家勇被升調去州府辦公廳秘書二處擔任副處長。”陶炳兩眼有些無神地掃過家人,然後有些困難地蠕動了一下喉結,苦笑着回道。
“什麽?秦家勇被升調去州府辦公廳秘書二處擔任副處長?有沒有弄錯啊?”陶炳這話一說出口,整個陶家的人都一臉震驚,不敢置信。
“名字對上了,單位也對上了,又怎麽可能錯得了?”陶炳說道。
“陶震,這個官大嗎?比起方泊怎麽樣?”陶琴的二嫂小聲地問丈夫。
她的丈夫和家人都是經商的,再加上她是女人家,雖然也了解一些官場的事情,但也隻有大緻的概念,具體的彎彎道道她是不懂的。
“盛淩市是州首府,比錦唐州其他市高半級,所以方泊雖然隻是副區長,但論級别是正處級,比秦家勇還是要高半級的。”陶震解釋道。
“那就是說方泊還是比秦家勇厲害了!”陶琴的二嫂聞言松了一口氣道。
她也說不上什麽扭曲心态,在内心裏似乎并不想看到妹夫秦家勇高升。
“你婦人家懂什麽?古語說,宰相門前七品官。秘書二處那可是專門爲常務副州長魯仲遠服務的,秦家勇身爲副處長,已經算是魯州長的身邊人了,能這麽簡單來對比級别的嗎?而且,就算隻是簡單的副處長,那也已經比你大哥強了。”陶琴的父親聞言神色不喜地拍了下桌子,訓斥了一番之後,便不斷地用手摸下巴,神色陰晴變化不定。
陶家的幾個女人,這才真正明白過來,秦家勇這個職位比她們想象中要位高權重許多,個個面面相觑,神色複雜。
“奇怪了,秦家勇又沒什麽背景,他怎麽會突然被升調去州府辦公廳秘書二處擔任副處長呢?”許久,陶震開口問道,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現在是怎麽處理我們和他關系的時候!”陶琴的父親畢竟是官場老人,很快就看到了問題的關鍵,沉聲說道。
“有什麽好爲難的,打電話給陶琴,讓她現在回家來,然後讓她打電話給秦家勇。哼,他也就突然走運,誰知道這位置能坐多久呢!再說了,沒有我們陶家,他能有今天這機會嗎?”陶琴的母親很快一臉不以爲然道。
“你這是婦人之見。秦家勇今日已經非同往日,陶震要更進一步,還得他幫忙說話,還有陶炳的生意有他幫忙說話,也肯定能上一個台階,費廣在下面縣裏工作,想升調市區,陶家和費家都使不上力,但秦家勇這個位置的影響力卻能輻射到整個錦唐州,也是能幫上忙的。這還是其次,關鍵是我們這麽對待他,一心要拆散他和陶琴的婚姻,一旦他含恨在心,故意要針對我們陶家,那後果就麻煩了。所以,今非昔比,你現在不能再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态度來看待他,要懂得進退,識時務。”陶琴的父親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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