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緊張,因爲……兔子,我不忍心下手。”劉丹有些語無倫次。
“你主動要求第一個做實驗的。”
“是的,可能……”
“孫安甯給你什麽好處了?”
“你說什麽,孫安甯爲什麽給我好處?”劉丹目光閃爍,手足無措,具備撒謊心虛的所有特質。
“兔子股動脈割開,一定會出不少血,你猜我會不會暈倒,會不會被學校勸退?”顧小滿恨不得将劉丹的衣領子抓住,好像高中教訓那些找麻煩的臭小子一樣,踹上幾腳,可她這次很冷靜。
劉丹的臉色難看,手指還包着紗布,她似乎沒想到就這樣被揭穿了,顯得有些神經質。
“顧小滿,我知道我這麽做不對,割到手指是我活該,可你不是也沒暈倒嗎,校長和副校長還表揚了你,倒是我,成了全班的笑話。”
“你覺得委屈?”
顧小滿站了起來,實在不理解,劉丹合謀孫安甯要陷害她,竟然覺得委屈?
劉丹抽了一下鼻子,紅着眼睛看向了顧小滿。
“我知道是我不對,不該答應孫安甯,可我沒的選擇,在tx醫科大學,我和你們不同,你們都是在大城市裏長大的孩子,家境好,有特長,想有好的前途,隻需一點點努力就可以,可我呢,我自小就生活在農村,全村十年也出不來一個這種名牌大學的大學生,我希望能做得更好,能在學校裏能鳳毛麟角……”
“鳳毛麟角?”
顧小滿差點笑出來,這就是劉丹委屈的理由,讨好孫安甯就是她認爲成爲鳳毛麟角的辦法,現在不腳踏實地的人實在太多了。
雖然小滿來自城市,可她的家境也一般,若不是媽媽在郊區種植葡萄園,憑借爸爸那點工資,可能連學費都拿不出,和劉丹相比,她是優越了一點,可這種優越和周麗娜、孫安甯相比,又變得微不足道,但她不會因此自卑,更不會覺得委屈。
顧小滿想好好譏諷一下劉丹,但見她哭得那個可憐樣子,突覺譏諷都很無趣。
周麗娜從外面進來,看了劉丹一眼,又看了看顧小滿,輕笑了一下,問怎麽了,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才告訴顧小滿,輔導員叫她去一下辦公室。
顧小滿走出宿舍的時候,劉丹還在床邊抽泣,讓人覺得受了委屈的是她,而不是顧小滿。
到了輔導員辦公室的門外,小滿才平複了情緒,敲門之後,梁一周來開了門,搬了一把椅子給顧小滿。
“真沒想到,你能這麽快克服血液恐懼症,我很吃驚,所以很想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隻是……突然就不害怕了。”
顧小滿也說不清爲什麽,對血有了新的認識,就好像左岸說的那樣,她成功了。
梁一周聳聳肩,對這種“突然不害怕”的說法有些難以理解,又和顧小滿聊了一會兒之後,時間差不多了,兩個人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出教學樓的時候,小滿突然停住步子,問了梁一周一個問題。
“梁老師,您還記得肖文櫻嗎?”
“肖文櫻?我們這個專業的學生嗎?沒什麽印象。”
梁一周搖搖頭,顧小滿提醒了一下,他才頓悟一般記得了,一個得了猶豫症的女生,後來退學了,當時鬧得沸沸揚揚。
看着梁一周與己無關的表情,顧小滿的心是酸楚的,他至今都不知道肖文櫻暗戀的男生就是他。
當梁一周問顧小滿爲什麽突然說到了肖文櫻,顧小滿搖搖頭。
“沒什麽,隻是聽說她和梁老師是一屆的,才随便問問。”
“哦。”
梁一周蹙眉笑了一下,随後電話響起,他接通了電話,從梁一周幸福微笑的表情可以看出,是他的未婚妻打來的。
顧小滿和梁一周道别,向回走去,走出很遠,她還忍不住回頭看着,梁一周還站在那裏和未婚妻泡電話粥。
看着梁一周,顧小滿突然有種感悟,假若肖文櫻鼓起勇氣向梁一周表白,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顧小滿決定,她再這樣繼續默默等待下去,一定找機會向左岸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