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滿不敢再去解剖室了,睡了幾個晚上的好覺,于鬧鬼的傳聞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衍生了不同的版本,什麽詐屍,怨恨不散等等,聽得小滿都毛骨悚然。
僅幾個晚上的鍛煉,不能讓顧小滿克服心裏的負擔,上實驗課的時候,偶爾還會暈倒,隻是維持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每次實驗課的老師都是歎息一聲,沒剛開始那麽誇張了,甚至小滿暈倒時,隻是将她扶到一邊,課照樣講解。
距離梁一舟給的期限,隻剩下不到十天了,顧小滿很苦惱。
二十六日下午,408和409宿舍的女生都在挑選衣服,要去參加沈晨陽慶祝慶典,好像沈晨陽這樣的多金富二代,可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顧小滿是唯一一個不夠熱情的,拖着下巴坐在窗口,想着明天的試驗和解剖課怎麽辦?
“小滿,走啊。”周麗娜激動地催促顧小滿趕緊出門。
“你們先走吧,我随後就到。”小滿一點興緻都提不起來,周麗娜等不及了,告訴小滿出門坐17路,四站地下車,街對面就是酒店,讓她一定準時出現,不然沒法和沈晨陽交代,然後拖着劉丹跑了。
“内奸。”
顧小滿嘟囔了一句,單憑沈晨陽這三個字,就可以在她身邊安插無數内奸,周麗娜就是其中之一,又磨蹭了一會兒,太陽漸漸西斜,天邊出現了彩霞,顧小滿沒精打采地出了宿舍。
17路距離學校後門大約有兩百米的距離,需徒步走過去,顧小滿走出後門,一直耷拉着腦袋,步伐緩慢,眼看走到17路車站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沉悶地撞擊聲,随後她覺得臉上一熱,血腥味兒沖鼻而來,還不等顧小滿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兒,有人大喊了一聲,撞人了。
她驚魂未定,摸了一下臉,竟然是血,低下頭,一個十三四的小男孩兒倒在她的腳下,血從孩子的大腿處流了出來。
血,顧小滿吓呆了,惡心,眩暈,胸悶,一切暈血症狀出現,可她沒有暈倒,而是戰栗地蹲下來,看着地上的男孩兒,他在抽搐,他要急救。
“顧小滿,止血!”
有人喊了一聲,顧小滿恍然回頭看去,左岸大步飛奔了過來,用力壓住男孩兒大腿腹股溝,然後擡頭看向了小滿。
“按住這裏,他身上多處出血,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死了!”
左岸抓住了小滿的手,毫不猶豫地按壓在了男孩兒的腹股溝處,讓她一定要堅持住。
血從小滿的指縫間流了出去,就好像當年奶奶躺在血泊之中一樣,雖然記憶已經模糊,可刺眼的血紅一直留在她的腦海裏。
“你幹什麽呢?用力,使出吃奶的勁兒!”
正在對孩子施救的左岸沖小滿吼了一聲,小滿立刻回神,兩隻手交疊用力按壓下去,血終于止住了。
有人打了120,可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最近的救護車也要十分鍾才能趕到,一些私家車害怕惹上是非,都繞路走了,連肇事的司機也逃得不見了影子。
隻有左岸在堅持,他滿頭大汗,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孩子的身體。
看到他如此凝重的表情,顧小滿心頭眩暈憋悶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個孩子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