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4年6月19日星期三晴
老師生氣了,爸爸發火了,媽媽也很難過,他們不明白我爲什麽要這麽任性,拒絕填寫高考的第一志願。
我成了他們眼裏被慣壞的孩子。
隻有我自己清楚,我的第一志願爲什麽是空白的。
有人說過,堅硬無比的岩石,風過之後,不會留下一點塵埃,左岸雖然不是一塊石頭,可他的世界裏沒有我的影子,而我卻固執得不肯放手。
他報考了tx醫科大學臨床醫學專業,對于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高度,也是一個艱巨的考驗,成績我可以努力,可暈血卻怎麽都克服不了。
本以爲空着第一志願就能得到心理的安慰,可他放學後對我說的那句話,讓我到現在也沒法平靜下來。
“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爲錯失而後悔。”
我錯失了什麽嗎?
……
放下鋼筆,起身漫步進入了陽台,小滿趴在欄杆上看着籠罩在濃濃夜色中的小城,閃爍的霓虹,搖曳的樹影,還有夜空中忽亮忽暗的星光,讓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管怎樣,都不要爲錯失而後悔,一個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回蕩着,引發了她對未來更多的思考。
這一夜,顧小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過了十二點,才稍稍有了睡意。
才睡了一會兒,又驚夢醒來,睜開眼睛後,發現房間還是黑的,摸索着打開燈一看,才後半夜三點多,距離起床還有三個半小時,盯着牆壁上的日曆牌看了好一會兒,她突然猛醒一般跳下了床,穿上了衣服,收拾好書包,摸着黑蹑手蹑腳地出了房間,離開了家,飛快地向學校跑去。
大半夜的,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偶爾有夜貓竄出來,吓得她毛骨悚然。
一口氣跑到學校,天邊才有一點微亮。
學校值班的保安還在睡覺,沒法從正門進去,顧小滿隻能翻越了圍牆,爬上三樓學校辦公大樓的三樓,氣喘籲籲地停在了教導處的門口。
看到“教導處”三個字,小滿才松了口氣,放下書包,坐在了走廊的長椅裏,等老夫子上班。
因爲一夜沒睡好,又起得太早,等了一會兒之後,她開始犯困,雖然一直堅持着,還是在打了幾個哈欠之後蜷縮在長椅裏睡着了。
顧小滿睡得很香,好像還做了夢,又好像是真的,她走進了一個空曠的房間,房間四壁都是白色的,隻有一張床,床上躺着一個人,她一步步走了過去,發現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屍體,身上蒙着白色的床單,隻留出一個腦袋。
顧小滿很害怕,想轉身跑出去,卻發現房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不管她怎麽躲避,屍體總是橫在她的眼前,她的手裏不知何時還多了一把手術刀……
“顧小滿,将她的心髒拿出來!”
一個看不清臉面的人走過來,對她下了命令。
切頭,爲什麽要那這人的心髒拿出來?顧小滿拼命地搖頭,後退,想扔掉手術刀,可手術刀好像長在了手上,怎麽也扔不掉,還拖着她向屍體而去……
“不要,不要!”
小滿吓得大叫出來,驚恐地閉上了眼睛,随後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殷紅彌漫,她渾身戰栗,無法呼吸,雙腿越發酸軟,無力……
就在顧小滿幾乎摔倒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老夫子的聲音。
“顧小滿,顧小滿,你睡在這裏做什麽?”
一個激靈,小滿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老夫子那張擔憂而滿是皺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