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滿不知道左岸和展越爲什麽起了争執，卻能看出來，剛才的沖突中，展越沒能占據上風，嘴角隐見一絲烏青。
“展越，你在幹什麽？”
小滿問了一聲，她記得左岸和展越之間的矛盾不是已經化解了嗎？怎麽這家夥還找左岸的麻煩？
展越見小滿出來，氣哼哼地撿起了書本扔進了書包裏，沒好氣兒地說：“我隻想問他幾句話，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左岸突然出手，讓展越措不及防，也被打愣住了，一直到左岸走，展越也沒反應過來，平素安靜的學霸左岸竟然也這麽暴脾氣，他小看了他。
“你問了什麽過分的話，他怎麽會動手打你？”
“瘋狗，你見過人和瘋狗說話嗎？瘋狗心情不好，咬你不需要理由！”
展越說話夠陰損的，一甩書包頭，他也來了脾氣，頭也不回地走開了，很快，整個高三班的走廊裏隻剩下了顧小滿一個人。
似乎今天不正常的不僅僅隻有顧小滿一個人。
熟悉的青石闆路上，小滿耷拉着腦袋，一個人拎着書包往回走，偶爾踢起一個石子，倍顯無聊。
“小滿，你媽說你報考的是服裝設計大學，還是名牌呢，有出息，有出息。”同小區的王大媽迎面走來，高興地誇贊着小滿。
顧小滿尴尬地笑了一下，想着爸媽見人就說自己女兒多麽多麽學習好，多麽多麽有出息，她就覺得難受，如果回到家，爸爸和媽媽知道真相，一定會很失望的。
事實的确如此，小滿回到家的時候，雖然飯菜已經擺好了，可顧建城和妻子的臉色卻不太好，坐在飯桌前，幾次互相對望，欲言又止，趙錦華老師的電話打過來了，他們知道小滿沒有填寫第一志願。
對于女兒這樣極端的行爲，他們實在難以接受。
小滿放下書包，洗了手，剛坐在飯桌前，顧建城就冷着臉放下了筷子，質問她。
“小滿，你說，你到底怎麽回事兒？”
“老顧……”
妻子推了顧建城，有話要好好說，發脾氣也解決不了問題。
啪，顧建城拍了桌子。
“都是你慣的，從小就這麽任性，想做什麽都做什麽，不想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過去，初中以前怎麽樣都行，無關痛癢，現在是報考志願的關鍵時刻，第一志願決定她今後的命運，怎麽可以空着？”
“你這是吼我嗎？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生的！”
小滿媽媽的心裏也不好受，被丈夫這麽一吼，也變了臉，夫妻兩個眼看要因爲這事兒吵起來了，小滿立刻制止了他們，主動承認了錯誤。
“爸，媽，這次是小滿不對，讓你們失望了。”
小滿從來沒有服軟過，這次卻極爲乖巧，眸光暗淡。
“小滿……”
顧建城和妻子一下子怔住了，這孩子怎麽了，情緒低落，聲音萎靡，眼睛還紅紅的，不會出了什麽事兒吧？剛才兩個人幾乎瀕臨爆發的火焰瞬間熄滅了。
“小滿，你怎麽了？沒事兒，沒事兒……你爸和我也是着急了。”
“是啊，小滿，你有什麽話不能憋着……”
“我沒事兒，也不餓，回去學習了。”小滿落寞地站了起來。
“小滿，你還一口沒吃呢，多吃點兒……”顧建城後悔剛才發火了，應該好好問清楚地，一連兩天了，這孩子都怎麽吃飯。
“就吃幾口，不能不吃啊。”
雖然顧建城夫婦一再讓小滿多吃點兒，小滿也隻是隻吃了幾口就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