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b!*^&*^&*^&%$%……”一連串的髒話從金發女的嘴中噴了出來,好像剛才不是撞了她的車屁股,而是撞了她的腦袋,言語極度歇斯底裏。
“我撞了你的車,傾家蕩産也賠你,你憑什麽張嘴就罵人!”顧小滿本覺得理虧,被這樣一罵,徹底火了。
“哎呀,你還敢沖我厲害!我今天不教訓你這個窮鬼——”
女人作勢要撲上來,顧小滿一個單手格擋,動作幹淨利落,女人不但沒打着她,自己腳下一個趔趄,摔了出去,她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憤怒難平的金發女報警了。
交警來了,查看了一下現場,從一前一後兩輛車來看,顧小滿追尾豪車,負全責。
“她還打我!”
金發女一口咬定顧小滿不但撞車,還動手打人,一定要追究到底,絕不輕饒,于是一次交通肇事案,變成了蓄意人身攻擊,警察經過一番調查發現顧小滿竟然是散打教練,這個事實成了對她極其不利的證據。
警察辦公室裏,馬警官一邊做筆錄,一邊無奈地看着顧小滿,心想,你好好的幹嘛和有錢人過不去啊?人家是豪華奔馳越野,少說也二百多萬,你個小破車,十萬不到,還硬撐什麽大瓣蒜?小胳膊扭不過大腿,誰都知道的道理,她還敢動手打人?
“顧醫生,我媽多虧了你,才能提前出院,可公事歸公事,我再感激你,也不能全替你說話啊,你到現在還沒想通嗎?”
顧小滿沉默,馬警官對此表示很無奈。
“人家好好地等紅燈,被你追尾了,你應該做的是道歉,不是打人。誰給你這麽大的底氣?”
“她來打我,我隻是擋了一下。”
“可事實是,她摔倒擦傷了,你什麽事兒都沒有,顧醫生,我說句實話,你不看别的,看那車也該明白,說好話比動手強多了?”
“現在怎麽辦?”
“一會兒你說點小話兒,我也替你勸勸豪車女。”
馬警官放下筆,剛站起來,門外一名警官推門進來,壓低了聲音對馬警官說:“隊長,剛才查了一下車的資料,那女的不是車主。”
“不是車主?剛才進門怎麽沒說?”
“車是她借的。”
“既然不是車主,讓她靠邊站,叫車主來。”
“正打電話呢,說一會兒就到。”
“如果她不是車主,就好辦了。顧醫生,一會兒車主來了,盡量說些好話。”
馬警官讓顧小滿一定要壓制了火氣,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賠點錢,大家相安無事,顧小滿點點頭。
“我會注意的。”
不管怎麽生氣,都不能和錢過不去,幾十萬對于有錢人來說,是九牛一毛,可對顧小滿來說,卻是好幾年的收入了,她要是再不服氣,接下來的幾年就得喝西北風了。
警察局裏,金發女歪斜在桌子的一邊,瞥着眼睛,一臉不屑。顧小滿坐在桌子的另一邊,神情焦慮。
“窮鬼——”金發女鄙夷的聲音傳來,小曼已經無心和她計較,隻想着這位車主有沒有那麽大度放她一馬。
大約半個小時後,警察局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金發女立刻興沖沖地站了起來,喊了一聲。
“傑克,你可算來了。”
傑克?車主是個外國人嗎?
在金發女嬌滴滴的一聲之後,顧小滿也起身,看向了警察局的大門,想着開口的第一句該怎麽說,可當她轉過身,看清走進來的男人時一下子愣住了,這人她竟然認識。
走進來的男人,身材高挑出衆,皮膚白皙光潔,五官棱角分明,垂在額前的一縷發絲在燈光下泛着紫褐色的光澤,他身着名牌的西裝,打着領帶。目光看向顧小滿時,含着熟悉的笑意。
他說過他會回來的,回來後一定會找她,七年後,他回來了,和她就這樣不期而遇了。
“顧小滿——”他輕喚着她的名字。
“沈晨陽?”她驚呼出來。
太意外了,車的主人竟然是沈晨陽?
金發女感覺出不對勁了,走上去撅着嘴巴問沈晨陽。
“你認識這個野蠻女人?”
“何止認識——還很了解。”
沈晨陽的話略含深意,片刻凝視之後,轉向了馬警官,解釋着他的車暫時不用顧小姐賠償,至于顧小姐的車,他會派人負責修理,所有花費,都先記賬,等日後他和顧小姐慢慢算。
“沒什麽大事,案子暫時消了吧。”
馬警官當然願意把案子消了,可金發女聽了這話,立刻瞪圓了眼睛,不理解沈晨陽爲什麽這麽做,是顧小滿撞上來的,造成追尾事故,責任十分明确,他們作爲受害方,應該趁勝追擊才是。
“什麽?就這麽饒了她?我,我呢?她動手打了我。”
“一會兒帶你去醫院,所有醫療費用我墊付——不過——”
沈晨陽笑呵呵地轉向了顧小滿,繼續說:“最終還是算在你頭上,一分都不能少。”
顧小滿看着沈晨陽,不知說什麽才好,他這算幫了她,還是要挾她,所有費用算起來,不是個小數目,他成了她的大債主。
金發女隻是擦破了一點皮兒,故意喊疼是爲了刁難顧小滿,現在真張羅要送他去醫院了,自然不情願,扭扭捏捏地離開了警察局。
“你女朋友?”出了警察局,顧小滿問沈晨陽。
“我說不是,你信嗎?”沈晨陽從顧小滿的眼中讀出了肯定。
“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
顧小滿譏諷着沈晨陽,七年的時間夠長了,足可以改變一個人,卻不能改變富二代沈晨陽。
沈晨陽走到了一輛黑色轎車前,拉開了車門,微笑着等在車門邊。
“相約不如偶遇,給個面子坐一會兒怎麽樣?”
“你不送女朋友?”
顧小滿沖等在一邊噘嘴賭氣的金發女努了努嘴,暗示沈晨陽别顧此失彼,沈晨陽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