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看過了展越,小滿着急回家,許志友讓小滿留下來,陪着已經卧床的展越打撲克。
“小滿,一起吧。”
“不了,爸爸讓我陪他去見一個朋友,都答應好了的。”
“我聽說了,小滿要去相親。”展越撇了一下嘴巴,譏諷地笑着。
顧小滿一聽展越的話,眼睛立刻瞪圓了。
“展越,你别胡說,我爸爸說是同學聚會,讓我跟着幫忙的。”
“去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展越,你是故意在他們兩個面前讓我難堪的吧?”
顧小滿雖然很生氣,心裏卻也有些懷疑,是不是爸爸藏了什麽秘密,好像他的同學,也都帶孩子的,最小的,也都二十四五了,可許志友和毛永偉在場,她隻能硬着頭皮堅持。
“展越你胡說什麽,小滿的男朋友不是書呆子左岸嗎?我們老早就聽說了,三年二班的同學幾乎都知道了。”許志友碰了展越一下,
“人家放他鴿子了,八成沒戲了。”
展越不知道是不是摔壞了腦子,說話很不中聽,小滿氣得摔門而去,發誓她這一個假期都不來看展越了。
顧小滿很後悔答應了爸爸,當她到了現場之後,在知道不幸被展越說中了,爸爸确實目的不純。
有了開頭就會沒完沒了。
顧小滿因爲被顧建城拉去“相親”忙得不可開交,用她的話說,爸爸在積極備戰,爲她大量積攢儲備物資,以防不時之需。
隻不過這些物資都是顧建城相中的,雖然各有各的優點,卻很難入了顧小滿的法眼,在她的眼裏,沒人有左岸那種可以讓她心動的眼神,更沒人有左岸那種讓她欣賞的氣質,他是這個世界是獨一無二的人。
如果有一個男人,有女人對他的評價是這樣的,他應該覺得驕傲,隻是不知道左岸會不會這麽想,抑或他覺得,小滿真的隻是他人生的一個插曲,欣賞他的女人不僅僅隻有她一個。
和爸爸去看了第八個後備力量之後,爸爸的資源終于枯竭了,小滿也解脫了。
假期的第三個周六,距離開學不遠了,她身心輕松地走在樓下,踢着石子,到了超市前,扭頭看去,超市的燈已經亮了,隻是賣鋼筆的位置沒有他。
憑空的,那麽親密無間的一個男生,在小滿的視線裏消失了。
當夕陽最後一抹餘晖消失在地平線的時候,小滿已經站在了左岸家的樓下,她不知道爲什麽會走到這裏來,一種思念的愁絲支配着她,擡起頭時,已經可以看到左岸家的窗口了,那窗戶裏是黑的,沒人。
盯着那扇窗戶,小滿呆呆地出神着,她希望出現奇迹,左岸會突然推開窗戶沖她招手,會沖下來,給她一個擁抱。
站了幾分鍾後,小滿收了目光,坐在了小區的椅子上,拿出了手機,擺弄着,又撥打了幾次那個号碼,對方還處于關機的狀态,她隻能給他發了短信。
“左岸,我很想你。”
“左岸,爲什麽不接電話?”
“左岸,我知道你可能有事脫不開身,所以才不告而别,我不怪你,等你回來了,我們學校見吧,開學那天我會去圖書館,倉庫等你!想你的小滿。”
——
發了這些信息後,仍沒什麽回應,顧小滿想,隻要左岸打開手機,會第一時間看到這些短信,開學那天,她一定會見到他的。
站起來,小滿打算離開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走了過來,站在了顧小滿的面前。
“你是顧小滿吧?”
小滿看着眼前的女子,沒有印象在哪裏見過,可這個女人卻好像認識她。
“我是左岸的小姨,住在這個小區最東邊。”
“阿姨你好。”
小滿禮貌地和左岸的小姨打招呼。
“我可不是第一次見到你了。”
左岸的小姨微笑着,态度倒是和藹,一看就是有文化修養的人,她和周教授長得有幾分像,卻少了周教授臉上的那份冷傲。
“左岸出國了,和他爸爸一起出去的,大姐在出差,可能這個假期不會回來了,你别在這裏等了。”
“我隻是過來走走——”
小滿想解釋她不是來等左岸的,隻是走着走着就走過來了,可左岸的小姨沒給她解釋的機會。
“你和左岸的事情,大姐跟我說了,我本不該插言的,可既然看到你了,有些話和你說一下也行,我姐對這件事持反對意見,姐夫也不同意,他們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們還太小了,不夠成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真因爲談戀愛影響了學業,将來都會後悔的。”
顧小滿抿着嘴巴,沒有回應左岸阿姨的話,左岸的阿姨好像也不打算就這麽結束這次談話,繼續說:“左岸是個有出息的孩子,我們這些親戚都看好他,他的壓力也蠻大的,将來好了,沒啥說的,萬一不好,會被人笑話。”
“這個我知道。”小滿終于回應了一句。
“就知道你不是糊塗孩子。”
左岸的阿姨說了這番話之後,擡腳要走,可想想又停下來。
“左岸走的時候沒和你說嗎?”
“他走的時候,我沒見到。”
“哦——”
左岸的阿姨點點頭。
“他的手機在我這裏,一直忘了開機。”
“阿姨?”
小滿吃驚地看着左岸的阿姨,眼看着她将左岸的手機從包裏拿了出來,按了開機鍵,那一刻,小滿的臉漲紅了,内心湧起一種說不出的郁悶,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小區外跑去。
回到了家裏,小滿将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心裏還堵着什麽東西,悶不透氣,拿出了手機,她按下了關機鍵,扔進了抽屜裏。
開學那天,小滿和展越一起坐了飛機,收入不菲的展越,有了更大的自由空間,用他的話來說,不被控制的人生,呼吸都是舒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