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安巴特爾和司徒烨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是充滿了擔憂,不過依舊點了點頭,然後穿着一身重重的裝備,随着其他人跟緊夏爾巴向導朝着C4營地出發了。
說起來,想要真正的攀爬珠峰,普通人來說,沒有個五六年準備是想都不要想的。所以,這也是他們覺得太過突兀的最主要原因。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太難受了,你們誰願意去誰去,我不去了!”沒過多久,李雅靜是說什麽都不願意再前進半步,她已經出現了高原反應,在離開大本營之前,她就已經上吐下瀉了好一陣,估計就她這身闆别說七千米了,恐怕到六千米以上,她就會因爲體力不支加上失溫被凍死,所以,沒有人強迫她。至于周連勝和齊宏倆人同樣不是吃苦的料,也就沒跟着上去。
結果過了十天之後,出乎意料的是,安巴特爾也出現了極其嚴重的高原反應,這讓他十分不解,但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不能再上去了,所以,最後剩下的隻有司徒烨、安姬兒、高峰和紫鸢。
說來也奇怪,他們四個人好像根本不存在所謂的高原反應,直到最後一天,最後登頂的時候,他們依舊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不适的感覺。
原本浩浩蕩蕩的登山隊伍,在經過希拉裏台階之後,也所剩無幾了,多數都是出現了強烈的高反而不甘心退出的,也有一部分是喪生在了珠峰之上。這和以往的數據有些不相符。
不過這還不算完,司徒烨和安巴特爾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就是和當年十分相似的山難一樣。
當暴風雪來臨,溫度驟降,所有的登山者都是十分惶恐,因爲,登珠峰的人,沒有不知道當年那場山難的,現在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說不怕,不恐懼,根本沒人相信。
眼看着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就要登頂,就能觸碰到世界之巅的那塊石頭,司徒烨感覺一陣的頭暈目眩,接着,他朦朦胧胧地,在喧鬧的哭喊怒罵中,隐約聽見了安姬兒等人的尖叫聲,隻是,自己現在意識已經模糊,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沒辦法向他們伸出援手——想象一下,在海拔八千八百米的高處自由落體,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那絕對是屍骨無存的下場。司徒烨相信,和現在相比,他更願意和大多數登山者那樣,在睡夢中死去,可能會更舒服一些。
很快,司徒烨就完全失去了意識,眼前陷入絕對的黑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着。
從前,曾經聽老一輩或者是一些說書人說過,死後,除了眼前一片黑暗之外,身體也會處于極度寒冷的狀态。
但是司徒此時并沒有這種感覺,他隻是什麽都看不見,但是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朝着某個方向一直飄着,似乎毫無目的。
對了!高峰呢?安姬兒呢?還有紫鸢,他們都怎麽樣了?是生是死?
司徒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心中祈禱,希望他們能不受這次山難的連累,至少有一個活着也好。
司徒烨現在腦子裏一片漿糊,不是他不想去整理思緒,實在是他有心無力,再加上剛才的遭遇,讓他覺得自己身體重逾千斤,一點都不想動。恐怕現在的他,連從一數到十都懶得去做。隻得順其自然。
四下裏靜的怕人,這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封閉空間,無論意志多麽堅定的人如果在這裏面呆久了,都會患上精神分裂,所以,很多國家的刑訊手段都有這種方式,尤其是對于一些國際間諜或者黑客,這裏就不多說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于靖陽覺得懷裏一陣灼熱,他知道,這是那枚神奇的古印章。同時,他得到了一個結論,自己并沒有死去。
可是,既然自己還活着,那麽,自己應該是從珠峰上墜落了才對,而這裏,不應該是尼泊爾嗎?而且……
司徒烨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是因爲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就像是漂浮在虛空宇宙當中。
突然,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力量猛地推了一把,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前進着,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做夢。
“算了,想那麽多幹嘛,反正現在以自己的力量肯定是無法左右目前的狀況,那就順其自然吧……”司徒說不出來話,隻能在心裏默念着。
但即便是這樣,他知道自己沒死,更加想念自己的那幾個同伴,登珠峰那可真的是同患難共生死,有道是“患難見真情”,所以,司徒此時就算再怎麽告訴自己不要去考慮這些事情,他也禁不住本性的驅使。
往事不斷浮現在眼前:和高峰一起去地下黑拳拳場,打敗泰龍、雲豹和秃鷹,又經曆了這麽多的九死一生,司徒烨心中一陣酸楚,難道就要在這裏過一輩子了嗎?不過自己的一輩子到底是多久?
就在司徒烨腦子亂哄哄的時候,突然,前面一道刺眼的光芒出現,讓司徒烨覺得睜不開眼睛。
足足适應了好一陣,他才緩緩地睜開雙眼。
這一次,有了光線的指引,司徒本能的朝着那光芒出現的位置沖過去,現在他隻想立刻走出這個奇怪的地方,然後去尋找其他的人,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高峰他們依舊安然無恙。
一點一點的,雖然速度很快,但那個光線的距離似乎并沒有減少。不過司徒并沒有灰心,依舊堅持着。他相信自己,這個時候,可能是人本能的求勝欲望所驅使,司徒烨努力吵着那個方向飄過去。
終于,他感受到了,那如同聖光沐浴般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