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是被眼鏡王蛇咬傷的!”安巴特爾看後,立即得出了結論,而楊昌建此時卻已經感到呼吸麻痹,他眼睛大睜着,可以看出他對于死亡的恐懼,目光中流露出對活命的渴望。雖然這個時候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但是意識卻是十分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處在一個什麽樣的狀态下,也能感受到自己渾身肌肉也開始沒有了知覺,甚至一陣陣頭暈目眩,心律不齊,時快時慢。尤其當他聽到安巴特爾說是眼鏡王蛇咬傷之後,他更是無比恐懼。這種東西,他曾經在蛇館的時候看過,而且有明确的介紹其毒性,所以,他是越想越害怕。
聽着楊昌建喉嚨裏面發出“咯咯”的怪聲,再加上他眼睑下垂,安巴特爾知道,咬傷楊昌建的這條眼鏡王蛇絕對不小,而且,看他這樣子,即便是輸了抗蛇毒血清也是無法挽救的了。
說實話,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隻是在這種環境下,以及楊昌建對蛇毒反應如此巨大,加上毒液也已經蔓延全身,根本就無力回天,所以,安巴特爾到底還是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說道:“沒希望了……”
“嗚嗚……”楊昌建雖然無法言語無法動彈,但是他的意識和聽覺都沒有喪失,在聽到安巴特爾的話之後,楊昌建發出“嗚嗚”的聲音,可以感覺得到,他現在十分希望自己能活下去,但卻得到了一個最不想聽到的消息,安巴特爾無疑是在替代死神向他做出最後的判決。
“死就死吧,反正這個人也不怎麽樣!”這時候,走過來的李雅靜正巧聽到了安巴特爾的話,随口說道,“正好,也當是替好人死了。這種人,活着也是浪費空氣,還不如死了的好!”
高峰和安巴特爾,包括後來趕過來的人,在聽了李雅靜的話之後,都是一臉冰冷地看着她,沒有人說話。但是心裏無一不是對她進行了一番鄙視。楊昌建更是發出了最後的一聲悶哼,帶着失望和對李雅靜深深的怨恨永遠閉上了雙眼。
“我說李雅靜,你能不能說幾句人話?”高峰開口了,“你就不怕楊昌建化成厲鬼找你索命嗎?”
“哼!活人我都不怕,害怕一個死人?”李雅靜反駁,“再說了,如果真的索命,那也不應該找我,而是找他——”說着,伸手指向了安巴特爾,那意思明顯是說,是安巴特爾見死不救,她李雅靜隻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又有什麽關系?
衆人處理了楊昌建的屍體之後,一言不發地繼續朝前面走着,到底也沒有見到那條眼鏡王蛇。估計因爲楊昌建的大吼大叫和衆人雜亂匆忙的腳步聲把它給吓跑了也說不定。
上官冉東和齊宏算是和楊昌建關系最好的了,這會兒看到楊昌建的死亡,兩人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
“司徒,你說,人爲什麽這麽脆弱?”走了一會兒,安姬兒緊緊地挽着司徒烨,說道,“一個幾分鍾前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一轉眼就這麽沒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大自然物競天擇,适者生存的法則嗎?”
“不知道。”司徒烨同樣握着安姬兒,看向前方,“有的時候我就在想,爲什麽我們人類的生命在某些時候,還沒有一些花鳥魚蟲堅強?上天把我們造出來,究竟是爲了什麽?”
當然了,兩個人絕對不是因爲楊昌建的死而感到難過和委屈,正如李雅靜所說的,那個楊昌建他就不是什麽好鳥——但是相比起來,通過這幾次事情,他們覺得,李雅靜和楊昌建還真就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他們隻是透過楊昌建的死亡,有感于生命的脆弱而已。
“司徒,你說,我們人到底是怎麽來的?”突然,安姬兒問了司徒烨這樣一個問題。
“女娲造人?神造人?”司徒随口笑着說了一句。
“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安姬兒一本正經地看着司徒,“有時候,我就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但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你知道嗎?”
“說真的,”司徒看安姬兒并不是在看玩笑,說道,“我是打心裏真不願意去想這些東西,但是有些時候又不得不想。而且,我經常會問自己,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在這個世上走一遭到底是爲了什麽?是爲了見證什麽,還是爲了給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麽?但是人生匆匆數十載,這兩件事似乎都無法做到。而且,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們人類滅絕了,那麽我們現在所做的,所留下的,在千百萬年後都會消失不見,所做的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說到這兒,司徒烨和安姬兒兩個人都沉默了下去——是啊,人活着是爲了什麽?創造财富?繁衍後代?見證未來?還是别的什麽?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就像他們現在要追尋的那個印章的秘密以及那個古老的部落,即便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麽樣呢?又能怎麽做呢?還是說能改變什麽呢?
這一切的一切都還未知。
不過,他們知道一點,那就是,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既然活着,那就要活好每一天,讓每一天都活的有意義——至少自己覺得有意義就夠了,無論你在做什麽,隻要對得起自己就夠了,至于前方,順其自然就好。
“咦?”這個時候,安巴特爾看了看羅盤,又擡頭看了看升起的太陽,止住了腳步。
“老古董,你咋不走了?”高峰看安巴特爾停下了腳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