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陳凡留有後手,趙虎的傷口沒有愈合,七天之後拆線隻有陳凡動手才行。在這七天裏,黃巾軍停止行軍,對百姓的壓榨也輕了許多。
陳凡知道,等到趙虎的傷口完全愈合之後,自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一切又會回到最初,而自己忙碌了這麽長時間,也隻是爲百姓們争取到七天的安逸而已。
在管亥等人的宣傳之下,百姓們很快就知道了是陳凡幫助自己逃脫大難,百姓們雖然愚昧,但卻并非不記恩情,所以陳凡所到之處,難民們紛紛下拜。而陳凡更是樂于助人,遇到生病和受傷的百姓,順手就幫忙治療一下,雖然缺醫少藥,但是依然救活了很多人。
如此一來,陳凡的威望越來越高,很多百姓都自發的接受陳凡的管理。陳凡将百姓們每一百人分爲一組,糧食收集在一起,每天帶着男子上山挖菜,采山果,到晚上統一開夥。這樣一來,那些沒有糧食的難民沒有被餓死,而将糧食貢獻出來的人發現生活水平比以前還要高,因此皆大歡喜。
陳凡愛死了這個無污染的時代,漫山遍野的野菜,數量多的吓人。很多在後世隻有高級飯店裏才有的野菜,這裏遍地都是,而百姓們居然以爲這些有毒,碰都不敢碰。
一萬人的規模實在是太大了,消耗驚人,長此以往終究不是辦法。
等到第五天傍晚,陳凡和馮蘅坐在火堆旁喝着野菜碎米湯,管亥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一臉緊張的說:“兄弟,趙将軍叫你過去,幫他兒子拆線。”
“沒到時間,現在拆線會有危險的。爲什麽這麽急,多等兩天都不行?”
管亥面色凝重,附在他耳邊輕聲說:“探子傳來密報,張渠帥在南陽兵敗身亡,朱隽大軍向谯縣攻來,先鋒孫堅的人馬數日間就會抵達。所以趙将軍決定盡快撤離。”
陳凡聽到孫堅的名字不由的心頭一顫,江東猛虎打過來了,不用說趙弘這土包子死定了。隻是兩方一旦開戰,可苦了這群百姓。
一時之間,陳凡也沒有好的計劃,隻好先去給趙虎拆線,然後再想辦法。
趙虎的傷口愈合的很好,陳凡沒費多大勁就将線給拆了,心裏有事,下手就亂,疼的趙虎哇呀呀亂叫。
收工後轉身就走,趙弘突然發話了:“先生且慢,不日間孫堅的人馬就要打過來了,我的部下要養精蓄銳,修建工事,樹立營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反正你手下有一萬多人,比老子的人都多,應該難不倒你吧?”
不是說準備跑路嗎?怎麽這回又要建立營寨了?陳凡心裏冷笑,這分明是想穩住自己,避免難民嘩變,畢竟到時候還是要用難民當炮灰的。
“時間緊,任務急,我可不敢保證質量。”陳凡将計就計,假裝不知情。
趙弘心說,隻要難民不逃跑,哪怕你們拿個樹枝和泥巴玩都無所謂,但嘴上還是說:“盡力而爲吧,孫堅向來殘暴,擋住他對你們也有好處。”
陳凡冷笑一聲,轉頭就走。
趙弘看着陳凡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吐沫:“就讓你嚣張幾天,到時候把你放在人牆最前面,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馬蹄硬!”
陳凡回到營地,張魯立刻就湊了過來,緊張的問:“二弟,情況不對啊!趙弘分明想讓我們當炮灰,不如咱們現在就跑吧!”
“怕是跑不了了。”陳凡指了指四周,“我們被圍住了,再說我們跑了,這些百姓怎麽辦?”
“那可如何是好?”張魯畢竟養尊處優慣了,遇到這樣的情況頓時慌了手腳。
陳凡略一沉吟,然後對一個百姓說:“你去把管亥将軍請來。”
那個百姓對陳凡敬若神明,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不多時,管亥就來了,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兄弟,今晚我守夜,你帶着弟妹趁黑逃走吧!我來掩護你。”
馮蘅臉一紅,白了管亥一眼。
“兄弟,給我一句實在話,你造反是爲了什麽?”
管亥一愣,半晌才回答:“爲了活命!”
陳凡點點頭,說:“對,就是爲了活命。我也是,百姓也是。可是趙弘不是,張曼成不是,張角更不是!他們是爲了榮華富貴,是爲了争權奪利!所以他們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你爲他們賣命,值得嗎?”
管亥面色鐵青,忽然仰天大笑:“不值!他娘的老子早就受夠這幫畜牲的窩囊氣了!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主意,隻要能用到我的地方,兩肋三刀絕不皺眉!”
陳凡也哈哈大笑,和管亥用力擁抱了一下,說:“辦法當然有,咱們不僅要活命,還順便要了趙弘的命!”
當夜,陳凡和張魯走遍了整個營地,幾乎将自己的計劃講解給每一個百姓聽。百姓從驚慌失措再到義憤填膺,紛紛摩拳擦掌,都決心要奮起反抗,一切隻爲活命!
當一切就緒之後,天邊已經泛白。陳凡疲倦的坐在樹下,用力的伸了個懶腰。
一個裝滿熱水的陶碗遞了過來,馮蘅一夜未睡,眼睛都快要眯成一道縫了,但還是強自支撐着。
“傻丫頭,你睡你的,熬夜最傷身體了,下回不許這樣。”
“知道了。”馮蘅抿抿嘴,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阿叔不在,我睡不着……”
陳凡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背包,将一袋奶茶撕開倒進碗裏,然後遞給她:“這是獎勵。”
馮蘅對于“阿叔的百寶囊“佩服萬分,因爲裏面總有意想不到的好東西。白色的粉末溶解在熱水中,一股誘人的濃香就飄散開來,困倦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新的一天開始了。”陳凡看着初升的太陽,感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