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她琴下的人不計其數,她也越來越不在乎。
不過,她每次殺完人後都會一遍又一遍的洗手。
她的手指慢慢的又柔嫩如青蔥,洗完手後她會伸開自己的手指在眼前看了又看。
“我不想殺人……”她喃喃,神情有些厭惡,再笑一聲:“可我想活着。”
她美麗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冷酷:“所以,還是我殺人吧……”
随着殺的人越來越多,她的紅衣也越來越紅,她開始喜歡亮麗的顔色,奢華的布置。
她的閨房内所有的擺設都奢華到極點,到處亮閃閃地。珠光寶氣得讓人眼暈。
不過,在她的閨房内常常供奉着一瓶素淡的野花,那花毫不起眼,花朵又小,顔色又淡,像是路邊随意生長的東西。
她常常抱膝獨坐在花前,望着那花一待就是小半個時辰。偶爾會笑一聲:“你看到如今的我,是不是還能認出來呢?”
甯雪陌開始對那野花不注意,聽到她這一句,心中一動!
終于想起這野花是那座山中的,曾經搖曳在那彈琴白衣男子的足下……
甯雪陌握了握手指,她奇異地明白了這個女孩子的心态。
當初是那個男子教給她要學會争取自己的東西,現在她不但學會了争取,還學會了掠奪……
在她暗黑的生命裏,當初和那白衣男子相處的短暫一瞬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淨土……
歲月在一場場厮殺,一場場血腥中流轉,那個曾經的白衣女孩身上的紅衣在血與火的淬煉中越來越鮮豔,如火的紅衣如夕陽般耀眼燦爛。
她偶爾還會去那座山,隻是從來沒再遇到過那個男子。
卻在一次偶然的晚歸中救了一名被家族背叛,被整個族群追殺的白衣少年。
其實她本來懶得管閑事,但少年那一身白衣吸引了她,那如畫的眉目吸引了她,讓她違背魔的原則,救下了他……
甯雪陌感覺自己簡直就像看一部驚險大片,大片中血雨紛飛,恩恩怨怨,讓她一顆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鏡頭轉換得很快,如記憶的斷片,一片片的飛速流轉,又消失遠去。
甯雪陌原本正看得入神,卻在看清那名被救的少年面目時,狠狠打了個哆嗦!
“雪衣瀾!”她脫口叫出來。
這一聲叫出,忽覺身上一緊!眼前景緻忽然如春雪般迅速融化消失……
她的身子打了個哆嗦,終于睜開眼睛。
在睜開眼睛的一刹那,曾經的夢境便如被裹在了迷霧之中,迅速遠去……
身上暖洋洋的,身下軟綿綿的。
映入眼臉的是流轉着暗紋的白衣,有淡淡的熟悉的香氣沁入她的鼻端,讓她有瞬間失神。
但失神片刻後,她又像電打了一樣猛然擡頭!
墨緞子似的黑發,流蕩在她的眼前。
順着黑發望過去,是帝尊老人家那美得驚心動魄的臉。
他一手支着頭斜躺在她的身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雙眸子裏光芒有些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