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顔低頭喝茶,隻是握着杯子的手指有些發緊,指節有些蒼白。
她以爲自己今天是能奪魁的。
卻沒想到還是讓顔梓鸢出了風頭……
憑什麽啊?!
她也是顔城主的女兒的!雖然是義女……
但她的母親畢竟嫁給了顔城主不是嗎?還是平妻。
現在卻活得像個小妾似的,連顔府的大門也無法進去!
她的母親本來以爲顔夫人一死,就能堂堂正正做顔府的女主人,卻沒想到顔梓鸢成了一塊大絆腳石,那丫頭死活容不下她們。
而顔城主這些年來将她娘倆遷到外宅後,一年也不登門一次。
如不是她伶俐乖巧,想法設法讨幹爹的歡心,或許她娘倆連普通過日子的銀子都沒有,被府裏的丫鬟仆婦們欺負死……
容顔每次見了顔梓鸢,雖然都是恭順有禮,但心裏恨不得紮這丫頭的小人,恨不得詛咒她趕緊去死!
在顧子宴面前她也有意無意地說顔梓鸢的壞話,讓顧子宴對顔梓鸢的印象一降再降……
她強壓住心頭的恨意也随着大家柔聲細氣地恭喜了顔梓鸢兩句,顔梓鸢卻理也不理,生像沒看到她似的。
容顔面上又似委屈又似無可奈何,心裏卻冷笑。
顔梓鸢對她越态度不好,衆人就越對顔梓鸢有看法,有不滿……
畢竟在場的人中,普通人家的子女占了一大半。
普遍有憐貧憎富的想法。顔梓鸢對容顔的态度越居高臨下,越容易引起大衆的反感。
果然,她暗暗掃視了一圈衆人,從衆人眼中收獲了不少憐憫同情,也看到了衆人對顔梓鸢的失望……
她又忍不住向顧子宴瞧過去,她覺得他會爲自己說兩句公道話,或者用眼光安慰安慰她。
但,沒有!
顧子宴似乎有些心神不屬,一直在喝茶,臉色也比平時蒼白了些。
後面又有幾位選手彈過去,衆評委各有褒貶。終于輪到了最後一個人上場。
這最後一個人正是甯雪陌。
此時夜已将近三更,所有的人都有了一些困意,但甯雪陌的上場卻讓衆人打了雞血般的興奮。
這個女子點評了這麽多人,終于輪到她自己登場了!
好多人是隻說不練嘴把式,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不是真有那種一曲驚天地的本事?
甯雪陌并沒有自己帶琴,她站起來後,微微笑了一笑:“這次出來的匆忙,未帶琴來,誰的琴借我一用。”
一語既出,全場寂靜。
誰都明白,彈琴還是要彈自己已經用慣的琴,而不是随便更換。
尤其是比賽的時候,更要注重這一點。衆人這次帶的琴都是自己彈得最應手的。
而現在,甯雪陌居然随便要一架琴就成!
她是真不将這些人看在眼裏,還是确實琴技已經高到不可思議,不必擇琴的地步?
容顔眸中有光芒微微一閃,正要提出将自己的琴借用給甯雪陌,不提防顧子宴卻淡淡說了一句:“用我的。”
一揮手,他身後的琴童就把他的琴抱到了甯雪陌的琴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