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上窗戶頗多,她這個位置又是個靠窗的位置,此刻外面夜風一吹,再聽着外面船槳劃過水面的聲響,她就有些昏昏欲睡,後面那些彈奏者彈奏出來的曲子對她來說就成了催眠曲了……
不知何時,有一位彈奏者停下了演奏。
”薛姑娘既是京師來的高手,不如來指點一下奴家的琴技?薛姑娘?薛姑娘?”一道聲音柔柔地響起。
甯雪陌正在半睡半醒之間,蓦然被人輕輕一推,她終于醒過盹來。
一擡頭見容顔剛剛停止了彈奏,一雙眸子正落在自己身上。
她語氣溫柔,說的客氣,但眸子中卻閃過一抹不屑和看笑話的惡毒。
很明顯,她發現甯雪陌打盹了,故意想讓甯雪陌難堪。
“薛姑娘不會睡着了吧?莫非是嫌我們彈奏得都是俗音,入不了薛姑娘的法耳?”容顔聲音更柔,說出的話也更尖刻。
“容顔!”顧子宴面露不悅之色。
“子宴哥哥,對不住,是小妹很想聽薛姑娘的點評,京城來的大師,想必有其獨到之處,多指點一下也能讓小妹受益匪淺。”容顔這次鐵了心給甯雪陌難堪。
因爲她清楚地看到在自己彈琴時,甯雪陌已經睡着了。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甯雪陌身上,想看看她會怎麽說。
這朵白蓮花居然來惹她!
甯雪陌忍不住想笑,她今天本來不想多事的,想做個好人的,結果……
她目光轉到容顔俏臉上,一笑:“你真想讓我點評?”
她的聲音很溫柔,很和藹,但容顔卻莫名地心中一抖!
直覺似乎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
但話趕話趕到這裏,她也沒有了退縮的餘地。所以她矜持地點了點頭:“還請薛姑娘不吝賜教。”
“既然想讓我點評,那容顔姑娘定是覺得我是導師一流的,和這四位大師同等。容姑娘既然稱呼這四位爲大師,那自然也該對我如此稱呼。就不要再姑娘姑娘的了,壞了規矩,也不是個請教之意。你說是不是?容姑娘?”
容顔:“……”甯雪陌這一番話夠犀利,竟然她一時無話可答。
不過,現在就稱呼甯雪陌爲大師,她又如何甘心?
她眼珠轉了一轉,嫣然道:“薛姑娘說的自然在理,但我們畢竟還未見識到姑娘的真功夫,真本事。現在稱呼薛姑娘爲大師,隻怕在場諸位也是不服的。薛姑娘得憑真本事來服衆才行。”
“呃,不知道容姑娘想要見識我什麽真本事?”甯雪陌挑眉:”讓我現在就爲你們彈奏一曲?我記得我的曲目是安排在最後的,現在就彈奏,未免壞了本次琴會的規矩。還是容姑娘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有個作評委的青梅竹馬,就可以随意更改規矩?”
容顔再一次被甯雪陌用話堵住,她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坐在評委席上的顧子宴已經淡淡開口:“規矩不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