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棉隻是想出來散散,畢竟每天運動少的很。
府裏的花園,此時也着實沒什麽看頭了。不過亭子四周安上了玻璃,倒是裏頭還有養出來的花花草草。府裏主子們也偶然還來坐坐。
蘇棉進了亭子,就感受到一股熱氣。
“這還真是,左右都是物理呆着的,你們去那邊準備準備,我出去是賞雪。”蘇棉不滿意道。
“主子帶着地焰石呢,倒是可以略坐坐,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是好的。”青黛笑嘻嘻的就去了。
不多時花園裏的石凳石桌邊,就準備好了。厚厚的墊子擺上,熱乎乎的茶點端來。這才請了蘇棉出去。
“這花園裏的雪留着就是給人看的,這不是很好?何苦坐在那裏頭悶着。要悶着,屋裏不好?”蘇棉數落錦繡。
錦繡幹笑:“這不是怕主子冷麽,主子身子受不了冷啊。”
“真不冷,這個镯子極好呢,再說了,就略坐坐,你看看你們把我裹得跟個熊似得,哪裏就冷着了?”蘇棉無奈道。
“主子……簡氏在那邊……”玲珑無語了……
“我和她是不是相克?”蘇棉少來花園,爲什麽來一回遇見一回?
“主子,她要來給主子請安。”青黛對這個簡氏也是極其沒好感,撇嘴道。
“得了,叫來吧。”蘇棉搖搖頭,誰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故意?反正也不至于不見她。
簡氏自然不是巧遇蘇棉,隻是她知道蘇棉在花園裏,特意找來的。
“給蘇側妃請安。”簡如玉低眉順目的福身。
“嗯。”蘇棉漫不經心的擡眼看她:“坐吧。”
簡如玉一身湖水藍的襖裙,外頭罩着淺藍色的鬥篷,百合髻上一對點翠蝴蝶簪子,耳朵上一對點翠蝴蝶的耳墜子,一看就是一套。
“側妃身子可好些?”蘇棉大病一場的事,府裏人盡皆知。
“你有事?”與她寒暄不是蘇棉的興趣,直來直往好些。
簡如玉在墊子上坐了,笑了笑:“是有事求側妃,能叫她們退開幾步麽?”
“不能。你有事就說吧。”蘇棉心道推開了,還怎麽看你演戲?
簡如玉一瞬間就有些黑臉,好歹壓住了。“其實……婢妾是有些心裏話想說,知道側妃不愛聽,婢妾也不說是爲了側妃的話,隻是……于你我都有好處的。”
簡如玉見蘇棉沒有阻止她說下去,絲毫不敢吊胃口,忙不疊道:“側妃如今受盡恩寵,但是到底還沒有孩子,這府裏女人多,就算是如今都不行,下一次選秀呢?府裏會一直進人的。誰能保證一直得寵?所謂花無百日紅……婢妾無能,但是願意替側妃分憂,便是有了一兒半女,都算是側妃的。”
簡如玉自認她知道蘇棉的難處。得寵是真的,但是她身子不好,三災八難的也是真的,四月裏進府,這都臘月裏了,還沒個動靜,能不能生還不知道,她肯定需要幫手。這時候,哪還有比簡如玉更的用的?再不濟,也是她舅舅的女兒。
“簡氏。我記得我說過,不想與你親近。論家世,你簡家比蘇家好,論交情,你指使你的奴婢推我落水。我要是想要個幫手,怎麽會選你?這府裏多得是家世差長得好還聽話的,便是沒有,我尋一個兩個不好?你憑什麽以爲會是你?”蘇棉淡笑着,就那麽輕聲說着,卻帶着無盡的譏諷的鄙夷。
“是,婢妾不知好歹,小時候的事都是婢妾的錯。婢妾願意認錯,磕頭賠罪也可以。府裏其他人固然得用,但是隻有婢妾,才是與側妃有血脈親情的人啊。”簡如玉說着,就要下跪。
蘇棉掃了青黛一眼,青黛便一把托住了簡如玉:“簡夫人這是做什麽?知道的是說夫人給我們主子賠罪呢。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主子是多麽惡毒呢,這寒冬臘月的叫您一個嬌滴滴的夫人下跪,這話傳出去,可是好說不好聽的。”
簡如玉臉一紅,忙道:“婢妾不敢。”
“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不必再尋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不招惹我,我不會動你。”蘇棉淡淡一揮手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卻是不必計較了。簡如玉告退。
蘇棉冷笑。這時候想起血脈親情了麽?原身上輩子那麽落魄的時候也想起過血脈親情。可是簡如玉是如何做的?明着是照顧,卻隻是人前裝出一副好心腸,暗地裏什麽壞的都做了的。
果然,強和弱就是這麽的明顯。今生蘇棉處處比簡如玉強,就輪到她低着頭來說一句‘血脈親情’了。可惜,蘇棉不是上輩子的蘇棉。她的血脈親情,在蘇家。
“主子不必多想,她一切都隻爲自己,何嘗爲主子想了?”青黛輕聲勸道。
“是,我不在乎她,你們都一心向着我的。”蘇棉笑笑。
“主子啊,這都是小事,茶都冷了,您該挪挪地方了呀。”青墨笑嘻嘻的道。
“哎喲你們這幾個……好吧,挪,走吧進亭子裏看看小太監們到底培育出了什麽花。”蘇棉無奈搖頭,起身道。
進了亭子裏,脫下鬥篷就見兩個小太監跟進來介紹了。
“咱們燕京城偏北邊,殿下也沒有特别喜歡花花草草,所以府裏沒有暖棚,這亭子還是今年建的呢。”一個小太監笑嘻嘻的道。
“也沒多少好花,蘇側妃喜歡的那個玫瑰如今都沒開花呢,倒是有不少月季開着。”另一個小太監道。
蘇棉靈機一動道:“去準備些小木闆,要光滑的,四面的,合上以後倒了水也不會漏出來的,然後把月季什麽的花兒摘下一朵放進去,倒進去溫水,哦,要放一根細細的繩子進去。等凍上了之後把殼子去掉,就是漂亮的冰花了。”
“這個法子好,這裏有十幾種花兒呢,就是葉子也有好看的,奴才們這就去辦。”兩個小太監都是眼睛一亮道。這點子事,簡單的很,各位主子都喜歡,送去了也能得個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