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顯然是願意的,蒼梧洲和江陵都給了他,江陵的兵馬撤出,安置到渝州。”燕子歸淡淡的道。
“安國公朱熠怎麽安排的?”那是遠江陵守将,就是燕淩城信誓旦旦不會背叛的人。
“處斬。”
“朱熠亂國,理當處斬。”這是燕淩城的原話,他不曾一次就決定如何,但是卻獨獨摘出了燕王,這樣的話說出來,意味着燕王的謀反都是受了朱熠的蠱惑,那麽燕王就是無辜的了。
“陛下腦子沒事吧?”蘇棉諷刺的說了一句。
“不許胡說。父皇……受了蠱惑罷了。”柳相,柳家,世家們……他們的榮華富貴經不起戰争,自然想要平息!
“那殿下也不要郁悶了,這對于殿下來說,不是好事麽?”蘇棉坐起來道。
留着燕王,或者除掉燕王,對于燕子歸來說肯定不一樣啊。這個炸彈留着,不定什麽時候就又要炸掉,對于想要奪江山的人來說,亂,是一種機會啊。
“你懂什麽?”燕子歸有些煩躁。他早知道燕王不會死,所以才将自己的人留在那裏。可是作爲一個皇子,他是希望沒有内戰的,燕淩城該全力攻打江南,平息内亂。
而不是将這些火星子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陣風過,就會重新點燃啊!
“妾不懂,那殿下不要說啊!”蘇棉闆着臉道。慣得你,你自己來和我說,還不許我說實話了?
“殿下要做好兒子,好臣子,好皇子,那你别惦記你老子的江山啊!與妾發火算本事麽?”蘇棉氣哼哼的推了一把燕子歸,扭頭不說話了。
“你!荒謬!”燕子歸一怒,起身甩袖便走了。
吓得門口伺候的合歡和玲珑一個激靈就跪下去。門裏門外,奴婢們一個也不敢站着。紛紛跪着去了。
這還是第一次,殿下直接甩袖子走人,上回别扭,也是好好走了的。
“都起來吧,人都走了,還跪着做什麽?”蘇棉看了一眼外頭,輕聲道。
合歡玲珑起來,臉色都是蒼白的。
“主子……您沒事吧?”合歡忐忑道,方才上了茶她們就出去了,并不知道主子和殿下說了什麽。
“沒事,殿下心情不好,發脾氣了呗。”蘇棉全然不在乎道。
“主子……”玲珑也着急,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說。
“上回殿下生氣,便宜了楊青青,這回……”蘇棉促狹的笑。
“主子……要不明兒您主動找殿下去?”這又不丢人是吧?
“怎麽能等明兒?趕緊去咱們小廚房做個湯來,适合殿下的,晚上就去,要是便宜了别人,那你主子我不就虧了?”蘇棉笑道。
“啊?主子,您今兒就去,萬一殿下還沒消氣呢?”合歡有些怕,平時都怕,這時候看着殿下黑臉,就更怕了。
“我不去,殿下怎麽消氣啊?放心吧,殿下不至于打我一頓吧?”蘇棉揮手,叫她們熬湯去了。
燕子歸一路往前院走,心裏說不出的煩躁。
蘇棉說的都對,可是他被自己的女人戳破那一層窗戶紙,總是不好意思的。有的事,做了可以,說出來就不好聽。偏她什麽都敢說、
“殿下……”疾風也是摸着腦袋迷糊呢,按說殿下心情不好吧,見着蘇側妃還不好麽?
“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燕子歸坐在書房黑着臉道。
其實他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鮮少有幾個婦人懂得這麽多了。
“殿下别生氣,要麽出去跑馬?”疾風陪着笑臉道。
燕子歸陰鸷的看了一眼疾風,險些把疾風看的摔倒在地。呼一下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不說燕子歸這邊帶着疾風去跑馬。
府中衆人很快便知道了蘇側妃得罪了殿下,殿下黑着臉拂袖而去的事情。
自然歡喜的人多,初音院裏,奴婢們都是不安。素來她們走到哪裏都是直着腰的,萬一主子失寵了,那可怎麽辦呢?
蘇棉卻沒什麽感覺,惹生氣了哄哄就好啊。
等到夜裏,後院女子都想要行動的時候,就聽聞殿下回來了。
蘇棉第一時間得了消息,便帶着錦繡和青黛捧着炖好的湯款款往前院去了。
她換了一身嫩粉色的襖裙,銀絲腰帶将細腰裹着,衣裳繡着點點細碎的小花兒,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梳了一個單螺髻,隻用一支粉玉流蘇珍珠步搖插着,手腕帶着那一對地焰石的手镯,渾身再沒個裝飾。
“請邀月姑娘禀報一聲吧。”蘇棉态度‘良好’的站在書房外頭道。
邀月也知道今兒下午的事,殿下剛回來正在更衣,她是多麽想攔着甚至叫蘇棉直接回去呢!但是她不敢,誰敢說這一回,蘇棉就失寵了呢?
“奴婢這就去。”邀月忙進了屋子。
燕子歸剛換了一身家常青棉袍子,坐在椅子上捧上茶,就見邀月進來了。
“殿下,蘇側妃來了。”她到底還是使了心眼,不說蘇側妃是來做什麽,也不說蘇側妃帶着什麽來。
蘇棉在外,将自己的鬥篷解了,就那麽當着由大海的面,遞給錦繡:“拿着回去。”
錦繡想拒絕怕蘇棉冷,但是她還是乖乖拿着走了、
屋裏,燕子歸捧着茶不說話。疾風站在後面也不敢亂說。水月方才伺候殿下更衣來着,她人小自然更是不敢說話,悄悄地退出去了。
“去瞧瞧,沒事叫她回去。”到底燕子歸還是叫疾風去了。
疾風應了一聲,便出去看。
“側妃如何穿的這麽少?這天多冷啊?殿下剛回來,有些累了,側妃要不先回去?”就隔着一道門,疾風故意大聲說話,燕子歸哪有聽不到的理。
“給殿下送來湯呢,下午是我不懂事,惹了殿下不高興,來賠罪呢。殿下要是不見我,那我跪在這裏好了。”蘇棉說罷,慢吞吞的就要跪。
“主子,您身子都沒好,這麽冷的天,這冰天雪地的跪着還得了啊?奴婢替您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