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也不介意。妾是出身不好,可是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沒什麽說不出口的。她這般作踐不了妾。”蘇棉大大方方的道。
“嗯,也算是沒看錯你。你說的對,出身高低由不得人。清白人家的孩子就是好的。說句不敬的話,皇後娘娘,不也出身不高麽。文貴妃家裏,原先不也是沒有爵位的?品性最要緊。”賢妃笑道。
“好了,給你們都預備了好東西。雖說蘇氏第一次來請安,但是我可是也舍不得婉婷空手回去。”賢妃說着,示意她的大宮女柳葉兒去拿東西。
不多時就見兩個小太監端着盤子進來了。
打開便是布料和首飾。給正妃的,是十二匹各色布料,全是妝花段。
給蘇棉的是六匹,也是妝花段。
首飾倒是也不新奇,給正妃的是做成牡丹樣式的一套頭面,精緻細巧。給蘇棉的做的是蓮花樣式的,一樣精緻。不過少了幾樣。這也是個區别吧。
“謝過娘娘賞賜。”兩人謝了,便坐着說話。順帶午膳也要在這用過了。
瑤芳宮裏,德妃與淑妃也都走了。
春河替文貴妃倒好茶道:“今兒可叫德妃娘娘又出了氣。”
“呵呵。”文貴妃不屑的笑了笑道:“她也就這點子本事了。”
都知道蘇氏出身不好,你選這個說有意思?
“她也是着實沒什麽長進。”春河今年三十了,做了姑姑也有好幾年,她是打小伺候文貴妃的,沒有不能說的話。
“嗯,有沒有長進都不要緊,一開始就知道她什麽德行。得用就好。總不好叫後宮一人獨大啊。”文貴妃依舊是那如珠似玉的聲音,淡笑着。
“不過這個蘇氏倒是好的,也不見難爲,說話得體呢。說是……太後那裏也是難爲了的,賞賜都沒給。”春河道。
“不是沒給,是晚一點給。不過,太後這是爲誰呢?”文貴妃略皺眉了一下道。
“說是因爲宋昕玉那小蹄子,那位的心思,也是無人不知。”春河鄙夷道。
“哦,太後她老人家,可是真的疼愛她這侄孫女啊。”既然不許宋昕玉嫁給九皇子,還幫着她打壓人家的妾室?閑的麽?
“也不知那小蹄子會配給誰。”春河道。
“哼,愛誰呢,她宋家那點子家底,我是看不上的。”文貴妃自己将頭上最大的钗環摘了,就那麽斜靠着貴妃榻。明明不夠明豔的容顔,也有了幾分慵懶的美意。
“您可别小看了九殿下。誰不知道那是陛下的心肝兒?看看給他指的人。蘇氏不說,那是他自己求的。正妃已然出身慕容氏。還有個萬氏出身的側妃呢。”春河道。
“哦,那是陛下糊塗。你看看咱們後宮裏,有幾個出身高的?可是你再看皇子們。”文貴妃面上閃過一絲陰狠。
“老四那個柳家嫡女如何得的,你也知道。餘下,老六不過是得了一個三品将軍嫡女,那點子權勢,誰看得上?老十一的正妃也定了,出身也不高。”文貴妃道。
“這……奴婢倒是不懂了。”春河琢磨,三皇子的正妃說是輔國公嫡孫女,可是有爵位沒有實權啊。
“對呀,你不懂,我懂啊。陛下無能,但是不是傻子。他早早給他心肝兒小九安排好了,以後那個位子是誰,也輕易動不得小九。你看着,以後小九絕對是個親王。”文貴妃嗤笑。
“這……也是好事吧?至少不會與咱們殿下争奪。”春河道。
“你說不争就不争?陛下是想叫他做一輩子權王,可是你看着他自己願意麽?”
“娘娘聰慧,咱們還是要防備。”春河心驚道。
文貴妃不在說話,靜靜看着外頭。
此時此刻,她像是一幅畫,絲毫看不出方才分析局勢時候,是何等犀利。反倒就像是個等着帝王臨幸的深宮妃子一般了。
午膳之後,蘇棉忍着困意坐着喝茶。
燕子歸不多時便來了。
“給娘娘請安。”
“來了,坐吧,吃過了吧?”賢妃笑着道。
“多謝娘娘關心,兒臣在父皇那邊吃了。”燕子歸坐下道。
“給殿下請安。”慕容婉婷與蘇棉起身道。
“坐吧。”燕子歸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困倦的精神不大好的蘇棉道。
上午發生的事,他基本都知道了。
“難得你們進來耽誤這麽久。現在沒事了,喝點茶就回去吧。”賢妃道。
于是,衆人便坐着喝了一刻鍾的茶,才告退出去。
一路走出宮外,慕容婉婷看了看天色道:“殿下,前幾****家裏傳話來說我母親有些咳嗽,今兒時候還早,臣妾想去看看。”
因爲出了皇宮,九皇子府往東,慕容氏府上往南。
“正妃何不早說?本殿也該看看嶽母。”燕子歸淡淡道。
“殿下忙碌,豈敢耽誤呢?母親微恙,多還是思念臣妾了呢。”慕容婉婷笑道。
“既如此……由大海,你親自送正妃回去,替本殿問候嶽父嶽母。”燕子歸道。
由大海忙上前笑着應了。
蘇棉恭送了慕容婉婷,正要上車,就被燕子歸一把抱起。
“呀……”她驚慌叫了一聲,忙堵上嘴,這可是皇宮門外。
燕子歸笑了笑将她抱上自己的馬車。
他幾下将她頭上的钗環摘了:“睡吧。”
蘇棉也管不了那麽多,困得厲害,隻好就那麽靠着燕子歸睡着了。
回了府,蘇棉睜眼見燕子歸抱着她,她嘟囔了一句:“回妾那裏。”便有睡着了。
燕子歸原本要回前院的腳步,略頓了一下,便往後院去了。
果然,她們回來沒多久,就見宮裏來人,宋太後賞賜到了。
蘇棉起身接了賞賜。
“真真是好東西呢。賞給你們了。”蘇棉看了看那紅旗盤裏一套瑪瑙首飾,倒是做得極好。
“不喜歡?”燕子歸在一邊坐着,淡淡問了一句。
“嗯,喜歡,怎麽能不喜歡呢?這可是太後娘娘賞賜呢。當然要我這裏的奴婢同沐恩德啊。對了,還有德妃娘娘賞賜的那副頭面,拿出去拆了,做手镯吧,院子裏都分一分。”蘇棉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