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疾風應了,便一把拎起了石化的惜月。
惜月想喊,卻被一把堵住了嘴。
“滿意了?不過是個奴婢,也值得你費心思?”燕子歸道。
“殿下不知道,她是有多嚣張。一早就攔着妾,說是奉了殿下的意思,不放妾出去,真真是氣死妾了。”蘇棉道。
“不許瞎說!”燕子歸冷着臉。
蘇棉忽然想起,皇家忌諱說死字,忙住了嘴親了親燕子歸的臉。
“殿下,妾不說了。妾一上午都沒有吃東西,咱們用午膳吧。殿下勞累了,吃過午膳,睡一會,殿下還沒好呢。”蘇棉柔柔的搖着燕子歸的右手。
見她乖巧了,燕子歸也不好在冷着臉,嗯了一聲便叫人進來伺候。
進來的,恰是邀月。
邀月低着頭,服侍燕子歸換衣裳。
蘇棉看了她一眼,這個比惜月聰明多了,隻怕是個擅長暗裏使絆子的。不得不防啊。
邀月頂着壓力,手上絲毫不亂。
惜月是自尋死路,活該她有這一劫。以後也不用想那些好事了,能熬着到了二十五歲出府就算是好的。
隻是犯了錯的奴婢,就算是主人家不放出去也是有的。
大好的年華已經蹉跎了,要是一輩子出不去……
前車之鑒啊。她以後,虛的步步爲營了。還有那位主子的交代……更是要如履薄冰的。
簡家經過昨日的事,沉寂了不少。
簡侍郎坐在正院等着奴才回來。
終于他的小厮回來了。簡侍郎和謝氏眼巴巴的等着回話。
“怎麽說?”
“沒見着殿下,隻見了正妃跟前的嬷嬷,說是……叫簡夫人自己回去就好了。”小厮低聲道。
謝氏是滿腹憂愁,簡侍郎卻松口氣。到底是回去就好了。
原因是,昨個兒蘇棉回去之後,九皇子府裏的所有人都被帶走了,沒人管簡如玉了。
兩口子又是急又是怕,本就是蘇棉在簡家出事的,如今沒有定論,要是簡如玉遲遲不回去,隻怕是要有不好的流言了。
府裏都知道如玉和蘇棉不合,難道不會回憶蘇棉的事,是如玉下手?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側妃醒了沒?”簡侍郎問。
“醒了,昨個兒夜裏醒了的。”小厮道。
簡侍郎揮手叫他出去了。
直到下午,依舊不見馬車來接,隻好簡家自己派車送簡如玉回去。其中屈辱自不必說。雖說誰家的侍妾也沒有來接的。至少那是出來時候自己帶着馬車呢。
這可好,娘家馬車送去。
謝氏氣的直哭。
“别哭了!如今就盼着棉丫頭有點良心别把她暈倒的事算在我們頭上就好了。不然,簡家要是有個好歹,覆巢之下無完卵,你還想着閨女能好啊?”簡侍郎不耐煩道。
“都怨你啊!當初就不該接了那狼心狗肺的丫頭來!如今可好,害的如玉這麽……”謝氏也說不下去了,當初畢竟是她先提議的。
“好了,莫要哭了。天長日久的,九殿下總會厭倦了她,女兒如花似玉,不愁沒有寵愛。我瞧着九殿下不是個沒抱負的,如今聖上沒立下太子,以後啊……”簡侍郎看着外頭的樹枝出神。
“且,不是妾說你,老爺一向不是個糊塗的,如今是怎麽了?咱們如玉的模樣是注定進皇家的。可是我卻不看好九皇子。誰不知道他的出身?太後娘娘就第一個不喜歡他了。但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已然進了他的府邸,我也沒法子,但是他以後還能如何?”謝氏嗤笑。
“就算……那他一個郡王爺跑不了。隻是不知道将來封地又在哪了。”其實也不是沒有賦閑的王爺,那可是混的不好的。
“罷了,已經是人家的人了,日後榮華富貴就不說了,隻盼着閨女能得寵就最好了。聽聞萬家的嫡女,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許到了那時候,壓着棉丫頭就好。說到底,棉丫頭仰仗的不過是殿下一時喜歡罷了。花無百日紅。”謝氏道。
“太太想通就好,有我在,閨女委屈不了。”簡侍郎歎道。
邀月來到洗衣房的時候,就皺了眉。
三個奴婢圍着一個打,顯見不是第一次了。
被打的那個呼天搶地的罵人。“狗奴才!你們小心我回了殿下,打死你們啊!你們知道我是誰麽?”
惜月紅着眼,大聲吼。
“喲?你還以爲你是誰呢?還是殿下跟前的大丫頭?呸!”
“就是,什麽玩意兒?側妃也是你能得罪的?你算什麽東西?”
“就是啊,側妃多好的人啊,哪回見了不是笑嘻嘻的給我們賞賜?你算什麽?”
“她呀,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惜了,本身就是個麻雀兒,怎麽可能變?”
“對呀,這麽不要臉的娼婦也配伺候殿下?瞧她以往那副樣子,活像是個主子,就是夫人們都要低頭的。但是啊,骨子裏不就是個奴婢?”
“上回我不過是送衣裳遲了那麽一小會,她就當衆打我,什麽東西。賤人。”
“打死她!”
說着,三個奴婢更加用力的對她拳打腳踢。
邀月站在那,始終沒說話。直到三個人打累了,才看見邀月。
一時害怕規規矩矩行了禮,不敢動。
“沒事了,你們忙去吧,我來看看她。”邀月沒有要責罰她們的意思,雖然她也可以那麽做,但是所謂牆倒衆人推,惜月已經無法挽回了。如今也救不了她的。
“你來看我啊?勞駕了。”惜月慢慢坐起來,擦了臉上的血,眼神沒什麽起伏。
“我勸過你的。”勸你不要出頭,勸你忍着,勸你藏着那些心思。
“呵呵。我知道。可是啊,邀月,你不如我呢。你比我差多了你知道麽?”惜月慢慢的站起來,将身上淩亂殘破的衣裳整理了一下,又将頭發攏好。
“你我一樣的出生,打小親如姐妹。但是你我畢竟不是姐妹。性子不一樣,做法不一樣,心思也不一樣。”惜月淡笑了一下,她傷痕累累的臉上也像是有了光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