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軟弱的康佑帝,此次前所未有的爆發了。
錢榮富還在押進京城的路上,而朝中已經血雨腥風了。
先是辦了幾個與三皇子一黨的三品官員。然後便是與四皇子接觸多的幾個大臣,甚至有一位國公也被降爵。
六皇子,九皇子,十一皇子,十二皇子,的人都有被拿的。貪污受賄,買官賣官,占地,強搶民女,理由多的要命。
皇子們卻什麽都不知道,依舊在那跪着。外頭的人想傳消息,也沒法子。隻好将消息傳到了娘娘們手中。
文貴妃不動聲色。
德妃卻慌亂了起來,她家裏可不是什麽世家,這一下被收拾了兩個,已經是受了重創,不由便去找皇帝哭訴。
燕淩城冷着心腸不見,将德妃禁足半年。
到了夜裏,群臣都趕到皇宮,以柳太師爲主求陛下赦免衆位皇子。
燕淩城任由大臣們跪着。死不松口。
直到太後出現才算是作罷。
接着便是禁足所有皇子,三日後錢榮富等一衆官員被押解進京。一番清查後得出結果,燕青空一家,是被流寇所殺。至于鹽城防備那麽嚴密,哪裏來的流寇,沒人說什麽。
“朕這個皇帝做的失敗啊。”燕淩城看着桌上那一疊資料,無奈的歎息。
老四狠,老三更狠。還有比他們狠的,還不知道是老幾。老九也不是個幹淨的,隻當他一味被欺負,原來暗地裏也是不省心。
“錢榮富身爲鹽城父母官,卻不查城中治安,死罪。以下官員,全部貶黜,另派得力的人去吧。”
一番徹查,錢榮富是老四的人,這也瞞不住了。
“慕容家,真是沉得住氣。”此次唯一沒有攪合進去的,出了安相,就是慕容家了。其他多少都有些糾纏不清。
曹六不說話,慕容家着實是聰明的很,雖說嫡女是九皇子的正妃,可是慕容家卻是實打實的保皇黨。即便九皇子傳出性命攸關的話,慕容家也不見有什麽動作,九皇子正妃可是回了兩次慕容家的。
一番動作後,距離燕子歸受傷已經過去了六天。燕淩城派人接他回京。
事情到了這一步,燕子歸也隻能‘醒來’了。
“陛下此次是用了鐵腕的。”疾風将京城之中的事說了一遍後歎息道。
燕子歸不置可否。
鐵腕?若真是鐵腕,就不會這般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看似京城裏是血雨腥風,實際上,皇子們哪一個都沒有受什麽重創。明面上的人算不得什麽。損失最多的,也不過是老四損了一個錢榮富。
心太軟啊。
“殿下,蘇庶妃來了。”門外侍衛道。
“進來吧。”燕子歸收起情緒道。
“殿下。”蘇棉進來叫了一聲。
“見過庶妃。”疾風行禮。
“唔,打攪你們了?”蘇棉挨着燕子歸坐下問。
“都說完了。不日就要回京,可有什麽想要買的逛得?”燕子歸道。
疾風見他們說話,忙退出去。
“沒有,這裏不好玩。”蘇棉搖頭,這破縣城有啥好逛的。
“既然如此,早些回去吧。”燕子歸摸着她的頭發,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蘇棉被他看得要炸毛了。自打那日打了楊青青,他就總是這般看她。
“殿下……您要是覺得妾心狠手辣您就說,這般看着妾,妾真真是怕了。”蘇棉坐遠些道。
“哦,楊氏不懂規矩,該罰。不過……本殿想知道,若是本殿真的性命垂危,你待如何?”燕子歸說着,一把将她拉回身前,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那妾一切聽疾風侍衛的?”蘇棉試探性的問。
“疾風是侍衛。”言下之意,那是下人。
“但是,疾風是打小跟着殿下的。要是他信不得,妾是沒法子的。當然,妾會叫人回府報信,但是隻怕來不及。”蘇棉道。
燕子歸深深看了她幾眼道:“依你就是。”
其實他不過試試她,真的出事了,也隻能是疾風想法子了。不過她能不介意這些第一時間想到疾風,還是很聰明的。
“那麽……再說說你心狠手辣這件事吧。”燕子歸嘴角輕輕勾起,挑起她的下巴道。
蘇棉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是過去了麽?
“殿下,您不能這樣,不是不計較麽……”她搖搖燕子歸的手撒嬌道。
“你打她是因爲她不規矩?還是……不喜她接近本殿?”燕子歸勾着她下巴的手又擡高了一點。
“當然是不喜她接近殿下了!本來出來沒多少時日,妾都陪伴不夠殿下呢,她憑什麽來伺候?妾還用她麽?”蘇棉大言不慚。
“她是本殿侍妾。”燕子歸提醒道。
“那又如何?殿下侍妾多多,要是每個都照顧到了,妾還心疼殿下勞累呢。再說了,妾就是不讓給她。”蘇棉推開燕子歸的手,抱着他道。
“棉棉如此,本殿很喜歡。”燕子歸眼神中全是笑意,任由她抱着自己,輕輕拍她的背。
他發質奇好,一頭墨發又黑又亮,真像是瀑布一般,鋪灑在車上的毯子上。
蘇棉豔羨不已的摸着:“殿下頭發真好。”
燕子歸右手靠着大迎枕,左手拿着一本書正在看。肩頭傷口好了六成,但是拿書久了也受不了,他放下書輕笑:“棉棉頭發也好。”
蘇棉坐直身子看燕子歸,他極少有這樣随意的一面。
平日裏的嚴肅和冷情都少了幾分,但是卻多了幾分谪仙的味道。
長發襯托着他俊美的臉,露出的脖子都變得那麽美。
“殿下,都說女色誤國,豈不知,男色也一樣。”如果說,女人能征服男人的話,男人真的也可以征服男人的。便是個直男,見了這樣俊美的另一個直男,也會看直了眼的。
“說什麽胡話?過來。”燕子歸皺皺眉道。
蘇棉湊近他,俯身一下就吻上他的脖子:“殿下不要動,妾被你美色所迷,此時是不理智的。”
美男就在身側,且是她的,如何忍得住?
燕子歸不由好笑,這樣直白的話,也隻有她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