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對這個女人便沒什麽感覺。尤其是早先蘇棉便說過,幾年前,簡氏曾推她入水。
且不說這件事真假幾何,但是燕子歸隻會更加不喜簡氏。
他自然知道,自己未來之前,也是蘇棉占了上風的。更知道,蘇棉就是明着要欺人。
但是簡氏,并不值得他維護和心疼。她也真的是想下套,不過燕子歸願意配合的,是蘇棉。
“簡氏失儀,回去思過吧。”他不應下蘇棉的指控,給簡氏安排什麽以下犯上的罪名,隻用失儀兩個字,便可以了。
簡如玉不可置信的看着燕子歸,而後者,已經低頭看着他懷裏嬌俏的小女人:“本殿先去正院,你随後來。”
“知道了,殿下慢走。”蘇棉笑着福身。肯給她撐腰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呢。至于名頭嘛,這很要緊?
燕子歸走後,簡如玉也不再裝,她怨毒的看着依舊亭亭玉立的蘇棉,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這丫頭,都說了叫你們家主子思過,怎麽還愣着?不扶着你家主子回去?”玲珑對着簡如玉的奴婢道。
那奴婢頭低的簡直要不見了,隻好上前扶着簡如玉。
簡如玉站直身子,定定的看着蘇棉道:“我竟不知,妹妹如此有手段。”
“哦……手段算不上,是你太不識好歹,看不懂我不想與你交好。今兒的事,叫你記住,我蘇棉,不想與你簡如玉交好。至于理由嘛,你當清楚的。哦,或者,你不清楚?哦,要不用着四月裏的湖水洗個澡?我記得那滋味可是……啧啧。走吧,我們去逛逛,簡氏腦子不清楚,叫她好生想想。”蘇棉說着,便扶着玲珑的手往一處花叢去了。
簡如玉站在原地,一張臉漸漸就白了。她果然記得那件事。
雖說推到了小丫頭身上,到底她還是記仇的。
她遠遠的看着蘇棉,一雙眼沉寂的看不出喜悲來。既然不能交好,那就交惡好了。
她簡如玉如花似玉,一輩子絕不會這般沉寂。在剛入府而已,急什麽?
“回去。”想通了,她的怒氣也沒有那麽多了,隻是淡淡的道。
不出一個時辰,簡氏在花園沖撞了殿下被趕回屋子裏的話就傳開了。
家宴開始的時候,正妃道:“都是臣妾的錯,沒好好教導她。”
“與你無關,不提也罷。”燕子歸淡淡道。
正妃便不敢再提起,隻是說些旁的的事。也不時與蘇棉和甄美珠說笑幾句。
家宴結束後,衆人捧上茶,燕子歸道:“去鹽城的人,正妃有何打算?”
“臣妾的意思是,叫蘇庶妃和楊氏一并跟了去?”其實原本她還想叫簡氏也去呢,不過這會子再說,就不合時宜了。
“好。本殿先回去了。”定了人選,燕子歸便起身道。
衆人忙恭送。
“咱們再坐會,你們也難得出去一回,鹽城和京城風俗不同,有什麽不适應的,早早的預備着。能帶着的物件兒就帶着,免得到時候麻煩。”慕容婉婷道。
“多謝正妃。”蘇棉起身道。
“無需如此客氣,你們去了好好伺候就是。”她揮揮手道。
“你那表姐,也太沒規矩了些,這才進府幾天呢,就沖撞了殿下,聽聞當時你也在花園?倒是給我們說說,是怎麽回事啊。”甄美珠笑着問。眼神中,透出一股幸災樂禍。雖然是簡氏失儀,但是她蘇氏在場,難保與她就有關系呢。
不圖什麽,就圖叫正妃和侍妾們知道知道她不是什麽好東西也值得。
果然,慕容婉婷也看着蘇棉,大約是也想知道。
蘇棉輕輕一笑道:“說來也是巧了,姐姐與我說話,問我爲何遠着她。我還沒說話呢,她就開始抹淚。一回頭,就見殿下帶着疾風侍衛在哪站着。我忙請安,姐姐卻摔倒了……”
蘇棉一副都怪我的樣子道:“其實我都沒明白,姐姐是如何就……反正,殿下是不高興的。”
甄美珠萬萬沒想到是這樣,或者說沒想到她這麽說。
慕容婉婷嘴角也勾出一個笑來:“那可真是不巧。”
衆人不敢說話,心裏卻揣度,這是巧?
蘇庶妃這一形容,該巧也不巧了。這不是簡氏想坑蘇庶妃一把,而被殿下看穿了?
蘇庶妃好運氣啊,殿下這般說了簡氏,卻沒怪她。
都說謊言說千遍就是真理。蘇棉倒是不想要什麽真理。但是,簡如玉的事,這般口口相傳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好話了。
信不信,要緊麽?這世上,從來不缺落井下石的人。就算是不落井下石,也該都遠着些簡如玉了。
甄美珠不死心,又道:“那簡氏可是倒黴的緊,但是好歹那是蘇妹妹的表姐,蘇妹妹也該求個情。”
“姐姐這話說的不對,表姐什麽的,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如今我是殿下的庶妃。殿下隻叫她思過,連禁足都不算,我求的什麽情呢?”蘇棉皺眉,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
“錯了,就該罰。殿下罰的輕了些,纖雲你去,叫簡氏好好思過,将女戒好生抄寫幾遍。”慕容婉婷道。
這一下,所有人都起身道:“正妃賞罰分明,是妾等的福氣。”
散了這一場,正妃始終帶着笑。
“蘇氏這話……主子信了?”弄月問道。
“你猜她說這話的時候,想着叫我信了麽?”都不要緊,真的假的都是虛的。蘇氏就是不想與簡氏交好,這才是真的。
弄月看着慕容婉婷高深莫測的笑容,愣愣的不說話了,主子們的事,她是不懂的。但是主子笑的高興,這許是好事?
夜裏,燕子歸便歇在前院了,傳話來叫蘇棉早些睡。
一連幾日,燕子歸都不曾進過後院,可見是忙。
到了出發這一日,蘇棉早早起來裝扮好,一身淡紫色的襦裙,淺紫色的短襖。腰間系着純白的腰帶,頭發隻簡單的梳了個随雲髻也沒戴幾件首飾,去正院請辭後,便帶着錦繡和玲珑往前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