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依然在熊熊地,軍報頻傳,奧迪加帝國上空飄浮着濃厚的戰雲,呼吸出來的空氣似乎都帶着火焰的氣息。
不過,這種氣氛卻沒有影響到海德堡……準确地說,是貴族圈的生活氣氛。來自南方的軍報接連傳送到軍部,雖然皇帝陛下和絕大多數的重臣頻頻發出訓斥,但由暴亂和地下種族引發的各種極端事态卻并沒有好轉。
大量的逃亡者從南方向北逃,貴族們還好說,他們随身帶着大量的财富,逃出危險區域後,大多在帝國中部的幾個省份安置了下來,而那些底蘊更爲豐厚的名門望族,則是攜帶了大量财富在海德堡依然是風生水起……雖然帝國有法令,在遭受外敵入侵的時候,第一線領主不得逃跑,違者将按叛國罪論處。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很多貴族都會鑽空子,因爲帝國法令并沒有不準他們在領地被攻破時逃跑,最多是丢失了領地,隻要運作一番,他們依然可以保留貴族身份,最多是受到一些戰敗懲罰。
一直以來,南方的貴族都代表着财富,這一點連帝都的貴族階層都極爲羨慕,但如今卻是以一種高高在上以及幸災樂禍的心态看着這些暴發戶。但是,南方貴族帶來的消息和有關地下種族入侵後的各種見聞,卻令貴族們深深地恐懼。
在此之前,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雖然帝國不止一次地經曆戰争,但他們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地位,因爲他們是财富、土地和人民的所有者。
可是在南方,在那些入侵者的心目中,這一切都是無稽之談……第一次有人無視他們的身份,第一次有人無視他們的地位,第一次有人剝奪了他們的财富和生存的權利。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首先,那些從南方逃過來的貴族組織了一個返鄉請願團,聯合上書,要求皇帝陛下加大對地下種族的打擊力度。什麽他們願爲前驅雲雲。再然後,首都圈一些充滿‘正義’的貴族也行動起來了,他們紛紛拿出錢物,或是組織雇傭兵加入前線軍隊。或是爲那些在戰争中損失慘重的貴族尋求幫助……唯獨沒有人關注那些在這種戰争中,蒙受了更多苦難的平民。
在這場鬧劇中,斐文烈十八世的态度倒一直都是極爲堅定的,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南方貴族的請願書,他更不在乎被地下種族蠶食的領土。他不斷催促軍隊繼續攻擊那些背叛帝國的家夥,他不斷召集軍部将領商讨對策。這位陛下已經得到了密報,如果不對那些叛亂的貴族予以嚴懲,那麽他的帝國不必等到被地下種族滅亡,單是那些貴族的背叛,就足以讓它分崩離析,開始瓦解。
在皇帝的催逼之下,南方軍團在盡量阻擋、拖延地下種族的同時,對南方的貴族展開了清洗,那些背叛帝國。投降地下種族或者叛亂的貴族,受到了嚴厲的打擊。
南方軍區最殘酷的手段就是堅壁清野!
他們焚燒了鎮壓路途上的每一個村莊,他們将平民向北方驅趕,他們還奪走了占領區中的每一粒糧食。這種殘暴的兇徑很快就收到了效果,叛亂貴族的武裝開始收攏,而更有一些貴族,竟然帶着自己的部隊堂而皇之地加入了地下種族的戰鬥序列,他們已經無路可逃。
從地下種族的策略來看,他們有意地放松了攻擊節奏,其目的就是讓人類先拼人你死我活……斐文烈十八世知道對方的打算。但這是陽謀,他也沒有破解的手段。
……
“那麽就是說……我們得到了勝利?”斐文烈十八世笑眯眯的打量着面前的數位軍官。
“你們爲什麽不回答?”皇帝的臉色有些變了,盡管他知道官員們習慣報喜不報憂,但這些家夥的臉孔也變得太快了!
“陛下!”最先走出軍官隊列的仍是塞克斯特.塔克元帥。
“南方的叛亂雖然安定下來。但……情況并不樂觀。因爲規模和力量最強大的那幾隻叛亂分子,已經徹底投入地下種族的陣營,有些叛亂地區已經被地下種族接管。目前是雨季,不利于戰争,但我擔心一俟雨季過後,那些地下種族的聯軍會繼續他們的腳步。”
斐文烈十八世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并不十分擔心,既然塔克元帥已經有這種自覺,那麽他一定已着手開始布置,對這位老元帥,皇帝一直是極爲倚重的,而且隻要将内部的掣肘解決掉,專心緻志地應付地下種族,要容易得多。
“好啦!我的元帥閣下!”老皇帝開心的笑了起來,“就由軍部議定此事吧,盡快做出一份計劃,朕相信南方軍團的将軍們也會盡力配合的,是不是這樣?”
軍官們再次陷入沉默,人們都聽出皇帝其實是話中有話。
塔克元帥和總參謀長席克瓦爾.普雷斯特元帥對視了一眼,最後是總參謀長站了出來。
“陛下,關于南方軍團目前……”
“行了!”
斐文烈十八世擺了擺手,他将一籮文書扔到了普雷斯特元帥的面前,“這些都是軍部和地方貴族投訴南方軍團的書函,哼!有些根本就不是投訴,而是誣告。朕十分清楚南方軍團的所做所爲,他們對帝國、對皇室忠誠不二,而且尤真正經受住動亂的考驗,如果不是他們一直堅持在最前線,相信朕也不會這麽快看到勝利的消息。”
“陛下,關于對南方軍團一些高級軍官的投訴,我與參謀部和作戰部的同僚也做過一番考量,雖然大部分都是無中生有,但至少抵制軍部決議、獨斷專行、同情叛亂者這幾點,相信的确發生過!”
幾乎是在普雷斯特元帥的話音剛落,軍官中間便響起了随聲附和的聲音。
斐文烈十八世仍然挂着一副莫名的笑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南方軍團在這次平叛的過程,立下了大功,所以,當勝利來臨的時候,争功、谄陷、奪利就是必然的。
“我的總參謀長,關于南方軍團抗命的事情可不可以先放下,朕覺得那些投訴确實沒有多少依據。就像你說的,他們抵制軍部的決議和作戰方案,但他作爲戰場指揮官,朕并不覺得将軍有違職責。海德堡距離戰區近千公裏,難道前線将領還要事事都等軍部的決議?至于同情叛亂者……”
斐文烈十八世輕輕歎了口氣,“戰争才進行了不到半年,南方領土的人口與财産損失已經到了帝國無法接受的程度。對于叛亂分子的清剿固然要繼續進行,但對于地下種族的入侵,也要嚴厲予以反擊。”
普雷斯特元帥點頭應承了皇帝的命令,他退入軍官隊列,這位總參謀長已經知道皇帝對南方軍團的态度,繼續堅持的結果隻會是給自己找麻煩。
“好啦!南方就先讨論到這兒,咱們說說……說說其他幾方邊區的事吧!”皇帝宣布進入下一個議題。
海德堡皇後大道18号,一輛馬車輕快地停在了門前。車門打開,伊蘿娜輕快地跳出馬車,她在落地之後便回身向車内伸出手,海瑟薇扶着她的手臂步出馬車……雖然她認爲沒有必要,但這是貴族的禮儀,在海德堡這個地方,還是相當重要的。
這裏是她新置辦的一所住宅,雖然她不經常在這裏住,可來到海德堡,還是有一套自己的宅子比較方便,不僅可以用來待客,也爲了自己住得更舒适一些。
忽然,對面街道的一陣喧鬧聲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就在皇後大道18号的對面,那是一座有着悠久曆史的貴族宅邸。平常這處宅邸和皇後大道其它的庭院一樣,在高牆和梧桐樹的後面,隻能偶然聽到女眷和孩子的笑聲。但現在不同了,十幾輛印有司法部徽章的馬車停下官邸門口,全副武裝的警察将這座大宅圍得水洩不通。
“發生什麽事了?”伊蘿娜疑惑的望着海瑟薇。
海瑟薇冷冷的觀望着被陸續壓上囚車的貴族,“你不是看到了嗎?那是抓捕。”
“抓捕!”
伊蘿娜吸了口涼氣,下意識的收回目光,“我見過宅子的主人,那位侯爵是個不錯的人,他們一家都是不錯的人,真不敢相信他們會觸犯法典。”
海瑟薇聞言之後不禁笑得更冷了。
“伊蘿娜,他們到底犯沒犯法這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是違背了皇帝的旨意,如果他們領會了皇帝的意圖,那麽就算是犯法的話也不會有什麽麻煩!”
伊蘿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種涉及到政治的事情,她是不懂的。
“目前的帝國已經完全處在皇帝陛下的掌握之中,南方貴族一向跟皇室對着幹,叛亂爲皇帝提供了很好的借口,尤其是爲皇帝清洗政府中不和諧的聲音提供了便利,我相信再沒人敢站出來反對皇帝的動議了。”海瑟薇憂心重重的說道,不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麽是值得擔心的。
會面仍在進行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