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于對卯得旺的這種拉攏,胥忖朱在這段時間裏做得非常多,不僅是新調整或者提拔的幹部,他都要找來親自談話,明确地告訴這些幹部要爲自己做些啥,就是那些沒有調整的幹部,隻要是胥忖朱覺得能夠爲他所用或者是能夠爲他控制其他幹部提供幫助的,他都會以了解情況爲由,找來談話,争取拉攏。也就是在做這些動作的過程中,胥忖朱了解了不少有關甯秀幹部特别是呂筱仁等個人方面的情況。之前他隻知道呂筱仁與葛洪濤關系較好,但爲啥子好,好到什麽程度,胥忖朱就一點都不知道了。在這次找幹部談話時,胥忖朱才了解到這些問題,也明白胥忖朱爲啥子能夠那麽明目張膽地與自己唱對台戲,而祁一征到甯秀後,又和祁一征争鬥。爲此,胥忖朱開始在心裏對呂筱仁有些顧忌起來。
能夠從一些人那裏了解到這些情況,對于胥忖朱來說,也算是這一段時間自己放下身段後主動找一些人談話的收獲。同時,通過這些談話,胥忖朱也确實籠絡到了一些人,如組織部的卯得旺、宣傳部的邱峰山、政法委的丁相連、市經委的蒿目恺、市衛生局的羅光雿等等。
同時,胥忖朱又把理一恒和江左爲找來,以對市委辦公室編辦的《甯秀信息》不能及時反映市上重要情況爲借口,要市委辦公室重新編排一種反映市級幹部重要活動情況的信息《甯秀昨天要聞》,要求要把市級幹部頭一天參加的活動全部反映出來,并且必須在第二天上班時就送到他的辦公桌上。剛開始時,胥忖朱本來想要辦公室隻送給他自己一個人,但後來又覺得如果隻送給他一個人,容易給其他人留下攻擊自己的口實,并且胥忖朱覺得這個刊物的内容也完全可以給其他人看,因爲誰也不清楚自己讓市委辦公室辦這樣一個刊物的目的。因此,就把發送範圍擴大到了市委常委這些人。
在做了這些可以公開的舉動後,私下裏,胥忖朱又把市公安局的廈伯奢找來,以省紀委要求加強對領導幹部的監督爲由,要求廈伯奢對市委、市政府領導的電話和主要行蹤進行監控,并将監控情況定期報告他。胥忖朱知道這是自己私自安排的,如果一旦洩露出去,将是嚴重的違法行爲,不僅完全可能使他丢官,甚至還完全可能讓他坐牢。因此,他一再叮囑廈伯奢,說省紀委一再打招呼,此事必須嚴格保密,并且隻能對他一個人負責,不得向其他任何人洩露這個情況。胥忖朱還對廈伯奢說,省紀委強調,因爲對各市的監控對象不同,也不能向其他市了解情況,洩露秘密。可以說胥忖朱是出了一招非常險的險招。他之所以出此險招,是居于以下三個方面的原因:一是他認爲托名省紀委,不容易讓廈伯奢感到懷疑;二是他認爲廈伯奢是他值得信任的幾個人之一,即使有什麽情況,他不至于出賣自己;三也是胥忖的膽大無知的表現。實際上胥忖朱這是走了一條和呂筱仁同樣的路。但呂筱仁托付的是自己的親戚,并且和他有着切身的厲害關系。而胥忖朱托付的,雖然是公安局長,理論上講保密意識和紀律意識都非常強,并且自己是以組織的名義幹的,理論上講,作爲公安局長,應該對組織忠誠。胥忖朱忘記了一點,就是自己能夠代表組織,其他人也同樣能夠代表組織,就是自己這個市委書記,如果上面不要他當了,他也就什麽都代表不了了。
在安排了讓廈伯奢對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進行監督控後,胥忖朱覺得還不放心,還加快了有意識地在各領導及他認爲重要的部門安插“釘子”步伐,他要通過諸如監聽電話、有意收集有關領導的小報告等非法的手段來收集有關市級領導的行蹤和情況,以便爲他想實施打擊時提供手段。由于有這種心理,胥忖朱就特别喜歡那些給他打小報告、告黑狀的人。對那些給他打小報告、告黑狀的人,胥忖朱總是想方設法地維護或給予相應的好處。胥忖朱認爲,能夠給自己打小報告,說明這個人對自己忠誠。對于那些他有意識安插在不同位置上的“釘子”,但卻沒有給他打小報告的,胥忖朱就認爲其對自己不忠,便會想辦法地對這些人加以處治。胥忖朱想以此來控制甯秀的幹部,以鞏固自己的地位,維護自己作爲市委書記的權威。在這一點,他與呂筱仁是完全想到一起去了,隻不過呂筱仁想的是控制胥忖朱一個人,而胥忖朱想的卻是控制甯秀的所有領導。胥忖朱的這些做法,完全是一種瘋狂的舉動,特别是他公然安排市公安局局長對甯秀的領導幹部進行監控,則完全是喪心病狂。
看來,不管是小人還是蠢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爲了達到自己的**,謀取個人的利益,撈取自己的好處,都會利用手上的特權,籠絡一批的員在自己身邊,爲其所用。其使用的手腕也基本上都差不多,甚至是異曲同工。他們都不外乎是要麽拉攏,要麽威逼,要麽利誘,要麽收買。
甯秀市委機要局副局長裴斐夼分管機要局技術方面的工作,一直是甯秀市委機要局的業務骨幹。當胥忖朱聽說機要局的設備可以監聽到領導的電話時,胥忖朱覺得僅僅安排廈伯奢還不夠,他還要求裴斐夼也對市級領導的電話和部門領導的電話秘密進行監聽。裴斐夼知道私自監聽領導幹部的電話是性質非常惡劣的違法行爲,不願意做這件事,胥忖朱就以機要幹部任職時間長也要進行交流爲借口,把裴斐夼從市委機要局調到了與一個與機要工作完全不沾邊的單位。由于機要部門是一個非常特殊的部門,掌握不少黨的核心機密,機要幹部的進出都需要征求上級機要部門的意見,但胥忖朱不管這些,他也知道,自己要求一個機要幹部去監聽領導幹部電話的事如果透露了出去,對自己将會産生的惡劣影響,因此,胥忖朱專門找裴斐夼談話,挾以組織的名義,要裴斐夼必須緊守秘密,倘若洩露出去,定當嚴肅處理。試想,一個副縣級幹部,怎敢與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抗衡。因此,裴斐夼盡管覺得很冤枉,但也隻好是啞巴吃黃蓮,有苦無法說,規規矩矩地到新單位去報到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