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開封府知府,在昨晚之後,曾毅卻可以任意處置他,而且,不需要任何的借口,隻是一個護衛不利的罪名,就足夠了。
欽差出現,如同聖駕親至,這句話,可不是虛的。
雖然肯定有許多地方不足以也不可能和聖上相比,可這名頭畢竟在那的,可如今,卻在開封府遭遇如此大規模的刺殺,就算是曾毅大怒之下,砍了開封府知府的腦袋,也不會有什麽麻煩的。
“起來吧。”
曾毅卻是沒打算追究開封府的責任,這種突發事情,若是開封府能夠提前得到消息,那才算是奇怪了。
更何況昨夜的偷襲,明顯是連欽差衛隊的内部都出現了一些變故,甚至,是裏應外合的勾結,雖然,現如今根本沒用絲毫的頭緒,可是,卻并不妨礙曾毅的推測。
再者,曾毅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更不會随意的去遷怒一個無關的人。
“謝欽差大人不罪之恩,謝欽差大人不罪之恩……。”
開封府知府不住的叩謝,卻是趁機把曾毅的話給堵住,不管曾毅是否還有後話沒說,他都這樣了,曾毅就算真是有處罰,也不會太重了吧?
對于開封知府的心思,曾毅豈會不知?
隻不過,對此,曾毅并沒有絲毫的介意罷了,他早就有所算計,哪怕是出了這次刺殺事件,也不會亂了他的算計,甚至,還好幫他不少的忙。
擺了擺手,示意開封府知府退回左班站好,曾毅又道:“按察使董大人。”
“按察使董大人?”
任誰都沒想到曾毅竟然會好不追究開封府知府的絲毫罪責,雖然欽差行轅有欽差衛隊保護,可是,開封府卻是負責城内治安的。
是以,尤其是當曾毅就像是沒發生過昨晚的事情一般,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的時候,所有官員卻是都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
以至于曾毅連喊了兩次,董宣才算反應了過來。
“下官在。”
董宣往左一步,站了出來,今日,他早就料到曾毅肯定會找他的,畢竟,他是提刑司的按察使,昨晚的時候,到最後,肯定還是要提刑司來查的。
除非是曾毅能招來其他衙門的人,可,這是河南省,而非是京城,若是在京城,刑部、大理石,有不少的衙門可供選擇。
可是,在河南,也就提刑司這一家衙門能夠查案了。
“昨夜的事情,就交由董大人來查查了,不知董大人可否有信心?”、
曾毅雖然沒别的選擇,這件事,肯定不能是欽差衛隊來查的,不是專業的,查起來,肯定不行,隻不過,也不能任由董宣散漫的查,他可是沒多少時間能夠浪費的。
對于曾毅的問題,其實,董宣早就想好了,能一步步的到了現如今這個位置,像是今日的情形,董宣遇到過不止一次。
隻不過,往日裏并不會是像今日這樣,是欽差遇刺,不過,卻同樣的,總要有個期限限制吧。
“這,下官還未初步勘察,不過,想來,三日之内,應該會有一個大概的結果了。”
董宣這套說辭,可是老練的很,三日,時間說長不長,可是,說短也不短,最起碼,也能多少查出一絲的痕迹吧?
就算是真的什麽都查不出來,到時候,還不能猜出一些?或者推測出來一些嗎?
隻要不把話說死,到時候,總有回旋的餘地,而且,這種事,别看現如今曾毅表現的沒有絲毫的怒氣,可是,其心底究竟如何,隻要碰到過一次暗殺,恐怕就都能體會的很清楚了。
是以,等三天,指不定,到時候曾毅的怒火也會去掉一些,有些事,就好辦多了。
“既如此,此事,就交由董大人了。”
曾毅點了點頭,對于董宣話裏的意思,他也聽的明白,隻不過,他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若是真的非要定下個時間,這種案子,恐怕隻會是造成冤假錯案的源頭了。
“諸司、府、衙,自今日起,全部将賬冊送至欽差行轅來,沒問題吧?”
曾毅接下來的話,卻是和昨夜的行刺沒有任何的關系了,雖然上次,曾毅帶走了左布政司的賬冊。
可是,帶走的,卻是左布政司掌管的分發河南省内各府州錢糧的賬冊,其餘的,各司、府卻都是有自己的的賬冊的。
原本,曾毅還沒想好該如何開口,他動左布政司不假,可是,還有右布政使那豎着呢,他也不能同時把河南兩司的官員都動了吧?
畢竟,他雖未欽差,可是,品級太小,要注意影響,更何況,真動了,他手裏也沒有人選可以暫時替補的。
是以,曾毅是在借着這個機會進行交換。
想來,下面的官員也都明白曾毅的意思了,把你們的賬冊交上來,昨夜刺殺之事,本官就不随意追究了。
若是不然,就算這事和你們無關,本官也能折騰死你們。
更深處,曾毅還有另外一個不可言語的意思,既然能用刺殺事件要你們的賬冊,而不是直接折騰你們,就算證明沒有對你們這些官員動殺機。
要賬冊,隻不過是要抓一些把柄在手,若是,以後咱倆兩相配合,你們别再下面給本官搗亂,那,一切好說,若是不然……。
把賬冊送上去,尤其是曾毅的話來的這麽突然,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也沒有時間造假,除非是想步左布政司的後塵。
是以,所有官員雖然都明白曾毅話裏的意思,也知道曾毅在南陽的行爲,隻追首惡,不究其他,至多,也就是破除消災罷了。
看曾毅在南陽的行動,破财,也是救助災民,解決河南境内的問題。
這種情況下,其實,有些官員,也是有些心動的,畢竟,河南的問題也肯定是要解決的,單靠朝廷的救援,段時間内,顯然是不足的。
若是能破财消災,也是好的,隻不過,這事,卻需要一個帶頭之人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