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在各省、府、州、縣都是有衛所、明哨暗哨的,這種大事,他們是肯定上報的。
是以,各官員回去之後,卻也都是徹夜未眠,在想着該如何書寫上奏的奏折。
至于左布政司的官員,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這也讓人确信,左布政司的官員真個被曾毅個軟件了。
在今夜之前,他們還說曾毅膽大妄爲,可是,今夜之後,卻是再沒人敢這麽說曾毅了。
刺殺欽差,這麽大的事情,已經有人開始聯想到左布政司的頭上了。
雖說有無巧不成書一說,可是,這世界,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大多數的巧合,往往都是人爲的。
左布政司的官員剛被軟件,怎麽欽差大人就遭遇刺殺了,而且,據傳出來的消息,左布政司諸官昨晚居住的院落裏,雖有侍衛防守,可卻并無刺客前往的,這就有些奇怪了吧?
這一夜,開封城内的所有官員一夜未眠,尤其是開封府的知府,更是膽戰心驚,雖然讓手下士兵從欽差行轅撤出來了,可是,卻全都撒了出去,在城中巡邏,這個時候可不能再出絲毫的差錯了,若不然,可就真是要他的命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是灰蒙蒙的一片,已經有不少轎子落在了欽差行轅的衙門外。
隻不過,這些轎子的主人卻是不敢進入欽差行轅的。
昨夜,欽差行轅出了那麽大的是事情,開封城内的大小官員就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昨夜,欽差大人看似沒有多大的怒氣,可是,那個時候可是他有隐情在身,現如今呢,就算是昨夜真的受傷了,現如今,也包紮好了,指不定進去之後,迎接的,就是欽差大人的怒火了。
這種情況下,沒有人願意當這個出氣筒的。
是以,這些個先到的官員都在等,等右布政使的蕭然及按察使董宣前來。
有了這兩位在前面頂缸,就沒他們這些小蝦米什麽事情了。
“大人,河南的官員在外求見。”
陳通在曾毅的書房内通禀。
“都來了麽?”
曾毅聲音洪亮,底氣十足,和昨天晚上的虛弱竟然是判若兩人。
陳通點了點頭,道:“都來了。”
頓了頓,陳通有些猶豫的道:“大人,左布政司的官員該如何處置?今天一大早,他們就囔囔着要見您……。”
左布政司的那些官員也不傻,在昨晚之前,他們本來已經冷靜了下來,料想曾毅也不敢真的軟禁他們多久。
而且左布政司的公務也不能不辦,總不能一直積壓,且,曾毅手裏的證據,絕對不足以讓他關押左布政司的全體官員。
可是,這一切情況在昨晚以後,可就徹底翻轉了,刺客攻擊欽差行轅,直沖欽差住處,而且,恰恰發生在他們被軟件的第一個晚上。
這下子,可就有些說不清楚了。
無論他們在怎麽清白,可是,曾毅隻要咬死了不松口,軟件他們一段時間,還是真沒人會在說什麽了。
至多,也就是事後責備曾毅幾句,可是,卻肯定不會有絲毫的處罰,沒辦法,誰讓人家遭受了刺客呢?
而且,行次欽差,還是這麽大規模的刺殺,大明朝以來,這恐怕還是第一例的吧?
這種情況下,無論曾毅如何鬧,隻要不是把天捅個大洞出來,都是不會有事的。
是以,左布政司的這群官員,現如今,卻是最想見到曾毅的了,不爲别的,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硬抗的時候了。
他們也大多知道曾毅在南陽府的作爲的,想來,他們和賬冊的事情并無牽連,隻要誠心坦白,向其靠攏,應該是不會有事的了。
“讓他們也去公堂候着吧,本官并未軟禁他們,不是麽?”
曾毅笑着站了起來,并沒有對左布政司的諸官有絲毫的懷恨,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沖動型官員。
而且,曾毅更沒把左布政使的官員當成是傻子,是以,昨天晚上的事情,曾毅根本就不會記恨左布政司諸官的。
隻不過,不記恨,隻是不記恨,并不代表曾毅不會借題發揮。
原本,被請去公堂上等着的諸官,一直都是亂糟糟的,都在商量着昨夜欽差行轅的事情,可是,在加入了左布政司的官員以後,倒是寂靜了許多。
無論如何,左布政司的官員現如今是欽差大人整治的對象,而且,還出了昨晚一檔子事情,沒人願意在和他們牽扯上絲毫的關系了。
指不定,現如今欽差大人的手下就在那盯着,随時記着哪個官員和左布政司的諸官接話了,他們可不想被牽連進去。
“欽差大人到!”
正沉默的關卡,有侍衛高喊了起來。
“叩見欽差大人。”
所有官員全都跪拜了下去,此時,欽差的心情肯定不好,沒人願意在禮節上招惹分豪。
隻不過,雖然跪拜下去了,可是,大多官員卻都是偷偷瞧着曾毅的,尤其是曾毅那略微虛浮的步伐,更是讓官員們認定了欽差絕對是在昨晚的刺殺中受傷了。
有了這個念頭,所有官員的心裏,就更有一層壓力了。
“諸位請起。”
曾毅站在堂案後面,看着官員們全部起身,方才落座。
諸官擡頭,卻是全都齊刷刷的打量着曾毅的臉龐,雖然面色比昨晚好多了,可終究還是略顯蒼白的。
“昨夜的事情,諸位都知曉了吧?”
曾毅靠在椅子上,原本,以他的身份,靠在椅子上,卻是有些不顧禮儀了,可是,現如今,卻沒人感到絲毫的不妥,一個傷員,靠在椅子上,多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下官有罪,疏于防備,以至欽差行轅遭遇刺客,還望大人治罪………………。”
開封府知府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這個時候若是還不趕緊認罪,恐怕等會欽差大人親自點名的時候,可就是真的罪無可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