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跟着進來的右布政使蕭然卻是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嘴角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個曾毅,是想趁機收買左參政王友的麽?
對于曾毅這個想法,蕭然感到可笑,有些人,是可以收買的,有些人,是不可能也不會被收買的。
就像是這個左參政王友,既然是被左布政使丁原派來掌管賬冊的,那就肯定是丁原的心腹,姑且往壞了說,這賬目真有問題,那丁原既然敢派這個王友掌管賬冊,就不怕且王友也不會說出去。
根本就不是曾毅這幾句話就能收買的,有時候,有些東西,若是說出去的話,其結果,絕對會比死更糟糕的。
曾毅沒在搭理王參政,而是側臉看向了陳通,道:“把賬冊全部封存,帶去欽差行轅,至于王參政,也一并暫去欽差行轅住上幾日吧。”
說完這話,不待王參政說什麽,曾毅直接扭頭,也沒搭理就站在屋内的右布政使蕭然,直接大步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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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是說,欽差讓人打了左布政司的衙役?”
提刑司内,坐在太師椅上的官員盯着下方仆人打扮的差役,道:“可是你親眼所見?”
“是,是小的親眼看到的。”
那前來禀告消息的人也聽出了自家老爺的對這消息的重視,立時就來了精神,活靈活現的把自己在左布政司前見到的一幕給叙述了一遍。
“這個欽差,果然年輕啊。”
董宣的臉色變得有些得意或者說是嘲諷了,不過,也隻是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就繼續道:“除了這些呢,還有什麽事。”
“還有就是右布政使大人後來也趕過去了,之後,欽差大人的護衛進了左布政司,應該是查封賬冊去了,答應半個時辰,好像是賬冊被那管賬的官員給不小心點燃了一些,把欽差大人給氣的…………。”
這仆人倒是觀察的很仔細,雖然當時離的不算太近,可是陳通和曾毅的聲音都不小,是以,到也能聽個大概的。
“是左參政王友麽?”
董宣的話問的有些沒頭沒腦。
可雖然如此,這被派去打探消息的,自然是靈通之輩,而且,對開封府城内的一衆官員卻都是認識的一清二楚,是以,卻是趕緊點頭道:“大人神算,那人卻是王友王參政大人。”
“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繼續盯着。”
董宣揮了揮手,示意屬下離開,然後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今日之事,董宣既然知道了,那就肯定是要去欽差行轅走上一遭的,這種事情,在如今的開封城内,也算的上是一件大事了吧?
若說是董宣裝作不知道,那也太過讓顯眼了,隻不過,就算是去欽差行轅,這件事,知道了,也隻能是知道個大概,而不能是那麽詳細。
這個度,是要把握好的,若不然,肯定會被曾毅看做是監視欽差行轅的。
雖然這種事,大家其實都是知道的,可是,卻不能做的太過了,該有的遮掩,還是要有的。
同一時間,得到消息的可不止是提刑司,曾毅的一舉一動,開封城内的所有衙門都知曉的。
尤其是這次,曾毅一直安靜的呆着,突然行動,卻又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主要是曾毅之前給人了一種誤會,那就是等左布政司的回信以後,才會查賬,之後,才會一連串的動作。
可誰能想到,曾毅這個欽差是個根本就不講規矩的人,竟然突然等若是和左布政司撕破了臉面,強行帶走了賬冊。
這麽一來,卻是讓開封的一衆官員都有些惶惶不安了,尤其是左布政司的諸官,現如今,左布政使大人不在,欽差的行爲已經等若是和左布政司撕破了面皮,雖然左布政使大人在的時候,左布政司是河南之首。
可現如今呢?左布政使大人不在,欽差也等于是和左布政司撕破了臉皮,若真是要拿人立威,恐怕左布政司的官員們是第一個倒黴的吧?
原本,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左布政司諸官,現如今,卻各個提心吊膽,惶惶不安。
曾毅卻是沒心情去管這些左布政司諸官的想法,現如今,曾毅已經走了他的第一步,已然是不能回頭了。
“那左參政王友,也帶回來了吧?”
曾毅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不知道在低頭看些什麽,并沒有擡頭,像是随意詢問似得。
隻是,陳通卻是了解自家欽差大人性格的,别看是這麽随意的詢問,其實,大人隻要是問出來了,那就是很在意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馬虎的。
是以,陳通想了一下,然後道:“左參政王友王大人已經一同帶回了,被屬下暫時安排住在了左偏房内,有侍衛看守,其安全不會有任何問題。”
陳通這話,卻是也有含義的,保護王參政的那些侍衛,恐怕不單純是保護,而是監視吧?
滿意的點了點頭,曾毅道:“回來的途中,王參政可與人有交談?”
對此,曾毅是不報任何希望的,以王參政現如今的境況,就算是平日裏與他交好的官員,恐怕現如今也是避之不及,隻怕惹禍上身,根本是不敢與之搭腔的,若是别有用心的,此時,更是如此。
果然,不出曾毅所料,陳通搖了搖頭,道:“卑職從左布政司衙門就故意沒有對王參政嚴加防備,隻是多加留神,并沒有任何人與之有片刻言語的。”
“算了,是本官心急了。”
曾毅笑着擺了擺手,終于是從書案上擡起了頭,道:“看好了這個人,對咱們有大用處,千萬不能出差錯,知道麽?”
“是,屬下明白。”
陳通點頭,不用曾毅吩咐,他也是知道這個王參政絕對是個關鍵人物的,若不然,他在左布政司的時候,也不會故意表現出對王友沒有絲毫的防備,就是想看看什麽人會與他有哪怕片刻言語,隻不過,沒有絲毫的發現罷了。